人伤心,我原以为至少一个月呢。”
“民以食为天!你就知足吧你!”
两人一路说笑,直到进了皇帝寝宫,感受到那肃穆沉重的气氛,才换上一幅正经神色。
龙床之上,枯槁如柴的皇帝躺在层层锦缎之中,瑰丽的色彩衬得他的脸更显灰败死气,满屋的龙涎香也掩不住病气流溢。
段莹然坐在龙床边的矮几上,两根纤纤玉指搭在皇帝青筋暴起的手腕间,正在把脉。
穆子鸿看见二人,高声恶气地道。
“磨磨蹭蹭!云家请来的所谓神医到底是否真心想为父皇治病,态度让人怀疑啊!”
身边花漪红抬眼。
“二皇子,父皇病中静养,你如此在床前高声喧哗,态度才是让人怀疑。”
“你!”
穆子鸿愤愤看他一眼,却也察觉自己行为不妥,摔袖忍了下来。
两人争执间,段莹然已经起身走到案边,从侍女手中接过纸笔,一蹴而就写下药方递给首席太医。
“皇上之症,虽重却不险,若是用对了药,还是有回旋余地的。”
那首席太医瞥了一眼段莹然所开之方,闪过惊异之色,里头开的几味药材,是他们太医会诊多次依旧没有考虑过的,但用药虽奇,却又不像乱开的方子,仔细想来,都有道理可循,于是不由多看了段莹然一眼。
见她年纪轻轻,心中存疑,但众太医又没有解决的法子,只得暂且相信这位“神医”。
段莹然诊断完毕,穆子鸿便面露得色,扬起下巴挑衅地看向花漪红。
“这么久以来,还是首次有人敢说父皇这病尚有回旋之地。”
花漪红也知道段莹然是医圣之后,而夏雪篱这失踪的几年发生了什么,他却是没有底的,以他从前对夏雪篱的认识,此人除了结党营私,就是玩弄权术,对治病救人不仅没有天赋,更没有兴趣。
虽然心中惴惴不安,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夏雪篱的能耐。
“父皇未醒,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
“父皇?叫得好生亲切,只怕等父皇一醒,有些人便不能那么淡定了。”
对于穆子鸿的质疑,花漪红选择无视,只是期许地看向夏雪篱,从前在中原,他便倚仗他,如今在陈国,他为主人,却依旧还是需要倚仗他,花漪红失落的同时,也能理解梅馥的选择。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夏雪篱悠然走过去坐在皇帝床边,煞有介事地替皇帝把了会脉,一派自若地往梅馥面前一伸手。
“针。”
梅馥打开之前内侍塞给自己的盒子,发现里头长长短短,粗细不一是数十根银针,不由问。
“哪种?”
“皆可。”
梅馥几乎可以听到身后首席太医倒吸冷气的声音。
梅馥不通医理,犹豫了一下,便估摸着抽了一支中等的给夏雪篱,首席太医终于看不下去,插话道。
“恕我直言,皇上此症非同一般,伤及肺腑,用银针是否不妥?”
谁知夏雪篱眼皮都没掀一下。
“若有不妥,我负全责。”
好嚣张的口气,若不是梅馥知道这家伙除了用银针杀人啥都不会,简直都要相信了。
夏雪篱这股自信果然镇住众人,没有人说话,他便嗖嗖嗖出手如电,把皇帝头脸手足都刺了一遍。
太医再次看不下去,颤声喊道。
“慢着!穴位不对!”
穆子鸿闻言大怒。
“竟敢拿天子性命儿戏,来人,将这狂徒拿下!”
话未说完,只听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帝发出细微呻@吟,然后手指突然握住了夏雪篱衣袖。
“疼......”
夏雪篱拉下皇帝的手,不紧不慢拔出银针,起身笑道。
“谁是狂徒?”
穆子鸿瞠目结舌间,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就连角落里面目平静的段莹然,也不由露出惊异神色。
只见皇帝慢慢睁开眼,扫过床前众人,目光定在花漪红身上,突然闪现出异样光芒。
“真真....”
花漪红生母名为云真,在十几年前政变时离世,花漪红生得肖似其母,此时听见父亲喊出这个名字,他也不由真情流露,红了眼眶。
“真真,真真,你来接朕了么?”
皇帝对花漪红伸出颤抖的手,花漪红此时也顾不得穆子鸿的故意阻挡,一个箭步上前,握住皇帝苍老的手。
“父皇,我是子慈,子慈回来了。”
接下来便是催人泪下的父子相认场面,夏雪篱拉着梅馥悄悄退了出去,笑道。
“走吧,这一次,只怕我们要成云鼎候的座上宾了。”
梅馥满腹狐疑,哪里有心思和他开玩笑,拖住他的手问。
“连段莹然都无法把昏迷已久的皇帝弄醒,你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你真的懂医术?”
“怎么可能。”
夏雪篱笑得诡异。
“前任逍遥楼主有一种独特的逼供针术,专门用来把受刑昏迷的犯人扎醒,继续受刑,我不过是借鉴了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