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神色阴郁地起了身,径自往门口走。
幽梦呆坐着,一动也不动,余光里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一次他没有再停留,直接打开门出去了。
居胥见他出来,不胜疑惑地往房间那看了一眼:“公子,你怎么不留下陪……”
他恍若未闻,眉目深重,径自走下台阶。居胥意识到情况不对,旋即闭了口,不再多问。
苏稚亦步亦趋,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眼神黯淡无光,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觉了。
居胥见此情景,甚觉唏嘘,他一身傲骨凌绝天地的公子,何时会有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来小公主,真是迷了他的心,成了他的劫。
房间里空寂了下来,幽梦独坐深闱,睫毛微动,有泪,倏地坠落眼眶,轻盈而缓慢地经过脸颊,心绪渐凉。
“你用尽手段逼我相信你爱我,可你根本不带真心。”
她凄婉的声音萦绕心头,简直要将他的心撕成两半。
“我本不欠你什么,你何故来招惹我……”
曲径通幽,他沉默走入蔷薇深处,两旁鲜红而茂密的蔷薇花,映着月色,凄艳如血。
从踏出第一步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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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苏稚已经让人备好了车马,将送幽梦回公主府。
幽梦停驻在庭院中央,远望檐下台阶上的男人,他依旧戴着半截诡魅面具,也在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说了几次今生不复相见,可每次都食言了。”幽梦杏眸轻垂,唇角泛起苦涩涟漪,“这次,是真的不见了吧?”
她没有刻意留着等他的回答,因为知道他不会答,所以转过身,往背离他的方向行走。
苏稚视线追随,她每走一步,就仿佛有利刃切入他骨肉一寸,让他尝到噬心之痛。
蓦然胸口一抽,他忍痛俯首,旋即吐出一大口血来。
“公子!”身旁的居胥瞠目惊呼。
幽梦被这声吓住了,急忙转过身,看到居胥扶着夜渊,而夜渊好似体力不支,手捂胸口,整个人要往下瘫倒。
“渊!”她疾步跑回台阶,看到地上的血迹,顿时脸色煞白,双手捧住那张面具下的脸唤他,“你怎么了……”
他虚弱抬眸,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殷红的鲜血自他唇边溢出,唇色妖冶醉人。
那天他受了刺激,导致冰虚毒提前发作,毒性伤及心肺,尚未痊愈。这些日子他牵挂幽梦安危,一直得不到好好调理。昨夜又和祁妙决斗,消耗太多内力。再之后,又为她动情伤心,便将血液里残存的余毒又彻底激了出来,这才气血攻心。
“渊……”此刻幽梦把什么都抛到脑后了,看他如此,心如刀绞,“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怎么了……”
他染血的唇微弱翕动,想说什么,不想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隐忍不住地再吐一口鲜血,这次直接洒落到她手上,似在她掌心盛开一簇红艳的蔷薇。
幽梦惊呆了,不顾自己满手血污,将他脸抱得更紧,血水在掌心晕开,染在他脸上。
苏稚强撑着给自己点了穴道,让气血回流,喑哑地说道:“别怕,我没事……”
这么多血……这还叫没事?!
(这是感情的转机,要和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