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瘸腿向厨房走去,只是一出门,随着微风进入肺部的微凉空气顿时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爹”,罗云就是在这时抱着黑煤块跑回来的,把煤块往地上一扔,扶着罗存喜道:“您快回屋,我去烧饭。”
“咋去了这么久?”罗存喜随着儿子往屋里走。
罗云顿时满脸的喜色,“爹,咱家里的黑炭快用完了,我就去山脚捡,然后碰见了铁牛哥他们,他们以为我又在那片空地里挖白根,就打我。但是被太爷和小姐看见了,太爷把他们训了一顿呢。”
一高兴,就把挨打的话也说了出来,看到父亲担忧自责的脸色,罗云忙道:“爹,他们再也不敢打我了。爹,你知道不,小姐还给我擦了额头上的伤口呢。”说着指了指额头。
那伤口有一大半在头发里,儿子这么一指,罗存喜才看见,咳嗽着说:“待会儿吃过饭爹去找铁牛他爹说说去。”
罗云摆手,“不用了爹,太爷的话他们敢不听?”
再说了,他心里很感谢铁牛,要不然小姐也不会给他擦伤口呢,小姐那样的关心,让他觉得比记忆里娘亲在的时间还温暖。
他小时候摔倒了,他娘就不会管。
罗存喜在木墩子上坐下来,问儿子:“太爷真如传说中那般平易近人?”
罗云回神,高兴道:“是啊爹,你应该出去看看的,太爷,小姐,还有那些差役,都是大好人。”
罗存喜见儿子如此高兴,也笑了笑,拍着腿道:“爹这样可不得冲撞了贵人。”
“爹是最棒的”,在罗云眼中,他爹是很厉害的人,“太爷如果知道您一个人能在两天内把咱家的地都翻过来,也会夸奖您的。”
罗存喜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罗云又说了很多太爷、小姐的话,这才拿葫芦瓢舀了些玉米糁去厨房做饭去了。
对于儿子所说的太爷、小姐对煤炭的重视,罗存喜也没在意,哪知道晚上村长就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条细细的腊肉。
罗存喜忙惊讶地迎着村长在屋里坐了,但对于村长来他家,还是提着肉来的,他怎么都摸不着头脑。
村长罗富贵笑着把肉递到罗存喜手里,“接着,给阿云打打牙祭。阿云呢,睡了?”
罗存喜满头雾水地接了腊肉,回道:“这小子跑了一天,吃过晚饭沾床就睡了。村长,您这是?”
罗富贵还是笑意满满的,“兄弟啊,你有个好儿子。阿云这么孝顺,怕你冻着跑出去捡那黑煤块,却不想给咱们整个村子都捡出一条富贵路来。”说着又感叹,“我爹可给我取对了名字,咱们村真要富贵了。”
罗存喜不明白,“这黑煤块不是满山都是吗?咱们捡回家烧火还嫌脏呢,怎么又是富贵路了?”
“要不说咱们是穷沟沟里的人呢”,罗富贵想起下午时听太爷和小姐说的那些话就高兴,“小姐想了个主意,把那煤块打碎,做成蜂窝一养的煤球,再配套做专门的炉子,把煤球放在炉子里烧,不烧了就把炉子的通风口堵住,这样又干净又方便。咱们以后做了煤球、炉子,到县里那地方肯定好卖啊。”
罗存喜听得不知作何反应,“这成吗?”
“成不成的都是太爷和小姐给咱们想的一条出路,如果能做出来,我觉得成”,罗富贵想到以后村子里可能有的变化,心情越发地激动,“对了,明儿一早到南头晒谷场上去,咱们全村先开个会。以后做煤球,买煤球,可是咱们全村的生计,先把分工大致安排安排。”
罗存喜答应了,又问道:“太爷回城了?”
罗富贵点头,“太爷走时说了,最迟后儿个,就让人把碎石机送过了,这两天咱们也先挖些煤块子出来。你没法掏力气,到时就给大家伙儿记个工。”
又交代了一番,罗富贵这才背着手哼着歌儿走了。
第二天上午,罗西村召开了一个全村大会,下午,全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在村长的带领下挖煤去了。
这座煤山的煤矿储量很大,有些地方一铲子撅下去就是煤块,一天半的时间,罗西村几十个壮劳力挖出来的煤就堆了大半个晒谷场。
而这座山,也是隔开靖和县和临县的一个天然屏障,因此这座山不能完全算作是靖和县的,不过目前只挖这一半,还不用扯什么嘴皮子。
虽然如此,方宴也已做好准备,打算忙完春耕,就去和临县的郭大人谈一谈这煤山的归属问题。
然而不管山归哪个县治所有,它最终都是国家所有,所以当这些煤矿能变作现实价值时,获得价值的群体是必须给国家交税的。
方宴回到县里,一方面吩咐人去把当初张老石匠做的大号碎石机拉到县衙两个,一方面让赵书办拟下罗西村的开山文书,而这期间,又有谢、袁等几个药铺的当家人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