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抿紧唇角,脸上的笑意不变,却极其压抑。
好一会儿,才抖着声音,“好久不见,愿不再不见。”
愿你不再奔波于外,愿你平安,愿我们再如从前不分离。
说完,陈奇山喝下酒杯中的酒。
深深地望了一眼,五年不见的好友。
他变了,他们都变了。
朱子钺变了,眼前的姜泽北变了,就算是他自己也变了。
变好变坏,无人说得清道的明。
随着年龄的成长,他们成熟的过程,注定要舍弃的一切东西,也要做出一番改变。
陈奇山闭了闭双眼,随意又深深地凝视了姜泽北一眼,双眼中有万千话语,却纷纷闭口不谈。
他转身平静的离开,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换了一些情绪,满脸挂着失望之色,还有些恼意。
正是姜泽北的不起身,与陈奇山脸上的失望恼意之色,让周围的官员尽收眼底。
他们纷纷对陈奇山,露出不屑与蔑视的嘲笑。
谁不知道这陈奇山是那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不属于任何派系,却又站在不低不高的位置上,安稳无忧好几年。
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不站队,也不得罪任何派系的人,说是没有成就吧,也有那么几桩几件事让人印象深刻,可再大的作为也就没有了。
此时他们都认为,这光禄寺卿在巴结骁勇将军,却碰了一鼻子灰。
只有不远处,暗中不经意观察的朱子钺,看到这一幕眼神暗了暗。
“哼!”
一声冷哼,让所有官员纷纷收回各种心思,望着坐在皇帝下手位置的男人。
西凉国大王爷,皇上的嫡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韩世安。
大王爷冷冷地盯着姜泽北,眼底闪过各种不悦,与对他的不友好之光。
“本王听说骁勇将军,在战场上是战无不胜,就没有打不胜的战役?”
大王爷的刁难,姜泽北丝毫不曾慌乱,只对他轻轻颔首,“王爷过奖,都是传闻,夸大其词罢了。”
“哦?也就是说,你也没有那么神乎其乎喽?”
大王爷有意刁难,姜泽北淡笑望着对方。
“臣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没有吃过败仗,都是传闻而已不可尽信。”
大王爷眉目一挑,他不给姜泽北台阶下,“那你的意思是本王愚昧,听信传言?”
姜泽北脸上的笑意淡去,淡淡地盯着大王爷,眼中无喜无悲,毫无情绪,就这么望着对方。
薄唇轻启,低沉好听淡然的嗓音,再次响起,“王爷多虑了,臣没有那个意思。”
他说完收回视线,不再与韩世安对视。
大王爷之所以对他不友好,姜泽北是清楚的。
不过是忌惮他手中的兵权。
姜泽北不信,在这宫宴上,皇室与佟家没有做第二手准备。
只要他稍作轻狂,甚至露出一丝一毫的野心,他们都会绞杀他。
可惜,他们猜错了,他要的不是那些东西。
甚至今日,还会将手中拥有的兵权送出去。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些,皇位,兵权,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他想,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