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飞自小习惯了军营生活,不过近来待在北郊大营操练,不能回城放松一下,苦闷得很。
这天,他独自出营去打猎,散散心。
在附近的树林打了几只小鸟和野味,忽然雷声隆隆,天降急雨。
他骑马驰骋了一段,暴雨倾盆而下,越来越大,全身都湿透了。
前方有一个草寮,他在草寮躲雨,看见一个男子骑马来躲雨。
“这夏天的暴雨太急了,应该下一阵子就小了。”江鸿飞率先开口,“兄台也来打猎吗?”
“是的,没想到今天会下暴雨。”那男子的白衬衫和西装长裤湿透了,“若我没猜错,兄台应该是附近北郊大营的军官吧。”
“好眼力。”江鸿飞抹掉头发上的水珠,“兄台如何称呼?”
“敝姓高,高哲。我哪算什么好眼力?这里离北郊大营近,你又穿着军服,必定是军官。”
“敝姓江。”江鸿飞伸手,想跟他握手。
“幸会。”高哲爽朗一笑,“江……兄台不会是总司令府的人吧。”
江鸿飞没有回答,笑了笑,“等雨停了,我们再去打几只野味,回去烤了吃,如何?”
高哲笑道:“高某正有此意。”
这天,他们打了几只野味,到附近的村里借农家的灶台烤了吃,一边啃野味一边饮酒,好不痛快。
接下来的三天,江鸿飞操练之后总去打猎,总能遇到高哲,总是一起去烤野味喝酒。
这一来二去,他们就熟了。
不过,江鸿飞并没有明确地跟他说自己是江家人。
这天,高哲问道:“听闻萧督军掌管北郊大营,江兄可是萧督军麾下的军官?”
“算是吧。你知道萧督军?”江鸿飞苦笑。
“今年以来,萧督军在金陵声名鹊起,是军政界的风云人物,谁不知道?”
“也是。”
“听说江家四少出了事,被江总司令责罚,可有此事?”
“这件事是真的。”江鸿飞更苦闷了,一碗米酒一饮而尽。
“虽然我不知道江家出了什么事,不过觉得吧,萧督军一进江家,四少就出了这大事,被自己的父亲责罚。”高哲头头是道地分析,“江兄,你不是江家人我才敢说的。这江家四少总领戍卫队,备受江总司令的器重,如今却被罚,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江鸿飞随口问道:“怎么不简单?”
“你想想,萧督军一进总司令府就去管北郊大营,得江总司令器重,我觉得他应该起了争夺之心。而他第一个要拉下马的,自然是备受器重的四少。”
“你分析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江鸿飞犹如醍醐灌顶,“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啦,我不知道江四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高哲笑道,“不过,我也是瞎猜的。”
“其实,我就是江家四少。”
“哎哟,江兄真是四少?”高哲震惊不已,险些摔坐在地,“我胡说八道,四少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我的事,你知道多少?”江鸿飞冷着脸问道。
“我只知道四少杀了金陵大学的一位老师,接着金陵大学的学生游行示威,《金陵纪事》这家小报还报道这件事。”高哲觑着他的表情,谨慎地问,“四少,那篇报道说你的事涉及风化之事,是真的吗?”
“不该问的不要问。”江鸿飞瞬间黑了脸,“我的确杀了那个老师。你觉得这些事有蹊跷,跟萧沉冽有关?”
“我……不太敢说。”
“说吧。”
“那我真说了。”高哲娓娓道来,“萧督军此人堪称传奇,我关注他一年,他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他叛出帝都政府,投入江总司令麾下,寻常的将领真不会干出这种事。接下来他统领三省军政,在江州做出一番政绩,又接连打败刘嘉和孙志芳。四少想想,刘嘉可是帝都政府的第一谋士,从未吃过败仗,却折在萧督军手里,还败得那么惨,这只能说明,萧督军谋略过人,擅谋人心。”
“即便如此,他打败孙志芳没什么稀奇。”
“孙志芳自然比不上刘嘉,四少出马,必能把孙志芳打得落花流水。不过,萧督军执掌江扬军没多久,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就能打败老谋深算的孙志芳,这还不够说明萧督军擅谋吗?”
“的确,萧沉冽擅谋。”
“萧督军擅长谋算人心,在战场上倒是没什么,进了总司令府却未必是好事。”
“你的意思,我有此遭遇,是他在背地里密谋布局?”江鸿飞剑眉紧皱。
“我不认识萧督军,不好妄断,只是有所怀疑。”高哲严谨道,“若四少想得到确切的答案,可以试探他。”
“怎么试探?”
“这……我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若四少真想试探,我自当为四少筹谋,以报答与四少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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