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老爷子点着个,我马上就给他发肉吃!”
好半天,没一个人站出,全都畏惧的站着,也没人作声。
“没人对贾老有恩是吧?那你们凭啥闹哄哄站在这要肉吃?也都不残废,靠着大山不会自个去打猎?你打不着野猪还打不着兔子?我在你们山上混了几天,见着无数野兔乱窜,肥得很,咋就不去逮呢?”罗汉说得来气,直撸袖子,“一个人笨,逮不着,不会搭着伴一块去?不知道把劲用在该用的地方,倒合起伙来算计一个孤寡老头,要脸不要?”
“还有!我们这一道过来也看着你们的院子了,不少人家还有母鸡水牛呢,不舍得吃要留着下蛋种田是吧?老头家有啥?就几个烂土豆瘦玉米!你们谁家鸡下蛋给他送几个吃了?”
村民们被罗汉呛得说不出话,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瞄着贾爷爷,可我看他们的眼神,不象是有了悔悟,倒充满了不甘。
罗汉多精明的人,也看出这些固执的村民,不会被他打报不平的几句话说服,便狠狠的下了通谍,“我呢,把话搁这摆着,从汕头回来我还会到贾老家一趟,若让我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去逼老人的吃食,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掏出腰上的枪,冲着天空就撸了一发。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式,被枪声吓得齐声大叫,有几个机灵的,更是转身就跑,人有从众心理,有一个人跑,其他人也沉不住气,几分钟就跑了个干干净净,包括那招事的阿洪阿亮两个混蛋。
“对这些家伙,就得胡萝卜加大棒!苦口婆心没毛用。”罗汉将枪塞回枪套,得意的说。
贾爷爷仍然很激动,刚才他什么都没说,可不代表他不伤心,这些陪了他一辈子的乡亲老邻,说的话可不是一般的伤人。
“老爷子,这事儿吧,您得看开点。”祝红走到贾爷爷身边安慰他,“末世这种事很多,人在面对窘境时,容易丢失人性中一些宝贵的东西,您呢,别为不值当的人伤心,要在意,就在意值得在意的,嗯,象这两个小家伙,他俩对您可是实实在在的孝顺,您呐,没白疼他们。”
两孩子紧紧抱着贾爷爷的腰,将小脸贴在老人的胸前,贾爷爷面色舒缓了,“以后我们爷仨相依为命!我可得活久一点,得照顾他们俩长大哩。”
“爷爷,我们已经长大了,以后我们照顾您!”哥哥说。
“好小子!记住我教过你们怎么打猎了吗?得空上山去练练,我们给留的那点肉哇,抓紧吃喽,以后再想吃肉就得靠自己了知道不?”罗汉在马上大声说道,噢?他什么时候偷偷教过两孩子打猎了?
“知道啦师傅!”两孩子对罗汉的称呼竟然都变了。
“我会记住你们的,贾小山和贾小海,要照顾好爷爷!”罗汉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两孩子的大名。
“师傅!你回成都的时候,真会回来看我们吗?”贾小海巴巴的看着罗汉。
罗汉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们回来的路并不确定,如果能找到其它捷径,我们走这条道的可能性不大。
但他只是考虑了几秒钟,便郑重的点头,“师傅一定会回来看你们,谁敢来欺负你们和爷爷,告诉他,我回来不会放过他。”
“好嘞!”两孩子高兴得不得了。
我知道罗汉不会轻易承诺,如果我们回成都走了其它路,他就是自己骑着达瓦独行,也会走这条能通到贾爷爷家的小路上来,只为兑现他的许诺。
“罗汉,要不要给他们留把枪?”我靠近罗汉,轻声在他耳边说,刚才村民们对枪很是惧怕,或许让贾爷爷手里持个有力的武器便能更好的自我保护?
“不行,”罗汉坚定的说,“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手里有点粮食已经被惦记成这样,若让那些心黑的知道他们手里有枪,怕会害他们性命。枪这东西,在强者手里是武器,在弱者手里,那就是给别人预备的。”
我啊的一声,这层我倒真没想到,不由钦佩的看了罗汉一眼,这个糙老爷们,心思细得永远与外表不符。
“等他们把那点粮食和肉吃光,这村里也就消停了。关键是小山和小海,贾老爷子一直在教他们种地,我也教过他们俩打猎,慢慢这些手法都熟练起来,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罗汉说完吼了一嗓子,“走吧走吧!再耽搁一会还得回老爷子家过夜了。”
我们走了很远,回头看时,仍然能看到一大两小三个小黑点站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