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曹苗冷笑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夏侯玄点点头,又觉得底气不足,补充了一句。“王机是王昶的从兄,王昶是先帝的东宫旧臣。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难免会让人以为陛下有意针对先帝旧臣。届时与朝廷离心离德的可不是王昶一人,大魏随时可能土崩。”
曹苗冷笑一声:“这么说,陛下将这枚校事腰牌给你,让你负责此事,就是让你拖着不办?”
夏侯玄沉默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事涉宗室,天子不能不查,又不能真查,将这个差使交给他,就是让他承担这个责任,宗室问起来,他毕竟是亲戚,不至于太难看。
“四聪之首,呵呵。”曹苗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查。”
夏侯玄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堂上的德阳公主说道:“允良,你去哪儿?你哪儿也不能去。”
曹苗停住,躬身向德阳公主施了一礼。“多谢公主关心。只是我做了十年囚徒,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公主府再好,于我而言也不过是换了个囚室而已。与其如此,不如和他们一较高下,死也死得痛快。”
说完,曹苗转身就走。夏侯玄连忙追了上去,拽住曹苗的手臂。
“你不能走,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的旨意?”曹苗转头打量着夏侯玄,露出凄凉的笑容。“对世家形同废话,对宗室却是不能触碰的铁律,你不觉得这样的旨意很可悲吗?”他缓缓挣开夏侯玄的手臂。“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大不了以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我不做这王子了还不行吗?”
曹苗说完,放声大笑,扬长而去。
夏侯玄愕然,呆立在原地,脑子像是突然炸开一样,若有所悟,却一时想不出究竟是什么。
德阳公主赶了上来,恨恨地瞪了夏侯玄一眼。“你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还算什么四聪之首?将来若是你妹妹遇到麻烦,还能指望你吗?”说完,迈开步子,追曹苗去了。
夏侯琰看看夏侯玄,欲言又止,也追曹苗去了。
夏侯玄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天子的意思。
王机要杀的是曹苗,羞辱的却是朝廷,是天子。天子给他腰牌,不仅仅是让他做挡箭牌,承受宗室的愤怒,也是希望他能查出真相。只要能查到真凭实据,哪怕最后无法将王机绳之以法,也能对大臣们施加压力,挽回一点颜面,并非全无意义。
相反,如果什么证据也没有,天子根本就没有和大臣角力的理由,只好将责任推在他的身上。
夏侯玄一跺脚,叉着腿,蹒跚着追了过去。“允良,留步!”他的腿胯疼得厉害,实在跑不快,好在门外的熊猛听到他的叫声,拦住了曹苗。德阳公主和夏侯琰也赶了过来,拉着曹苗的袖子,不让他走。
夏侯玄走到曹苗面前,疼得呲牙咧嘴,冷汗涔涔。“允良,你别走,我去查。”
“你怎么查?”曹苗冷笑着反问道。
“我……”夏侯玄一时语塞。他的确没有头绪。他第一次办这种事,一点经验也没有,连向谁请教都没有合适的目标。他想了又想,深吸一口气。“允良,你说,怎么查?”
“去执金吾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