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欧式餐厅里,各式各样精致的餐具摆在餐桌上,每一道菜品都是出自知名中餐厨师之手,摆盘漂亮又独特。
"中餐配红酒洋不洋土不土的,太没意思,既然是散伙饭,我们今天啊,就来点地道的!"
傅司夜一脸兴冲冲地从餐厅走进来,他豪气干云地说完,就朝着身后的佣人微微抬手示意,表情极其夸张地说道:"看我从酒窖里发现了什么好东西,陈年窖藏,大哥这一回可算是出血本了啊。"
哐——
说话间,陶瓷古典的白酒瓶已经被佣人小心地搁在了桌子上。
席胤湛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眸,并没有制止傅司夜举动的意思,他轻轻握了握席伊若纤白的手指,仿若是让她放心一般:"好多年前朋友送的,我平时不怎么喝白酒,今天正好换换口味,阿寒,你可以吗?"
"我对酒没什么研究,你们看着办就行。"
靳承寒自始至终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下,他冷峻如峰的脸庞上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眼底的情绪淡漠又隐晦。
男人解决事情大多有他们自己的方式。
心情好可以喝酒,心情不好也可以喝酒,心情好可以打架,心情不好当然更要打架。
沈言渺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能理解席胤湛和傅司夜此刻的心情,他们三个人曾经是挚友,又是出生入死交过命的兄弟。
可很快,他们就再也不能有任何瓜葛。
靳承寒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义无反顾选了一条外人听上去就觉得不可理喻的不归路,为了这一场戏码更加逼真,更能够瞒过所有人,尤其是靳老的眼睛。
靳承寒他必须亲手杀了自己,抹去从前他心中所有引以为傲的成就和荣耀,再割舍掉所有的过去和从前。
比如,席胤湛和傅司夜,他们不能再有往来,所有人都要心照不宣地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靳承寒这个人了。
沈言渺几乎是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一个又一个酒坛被摆上桌子,这么多白酒,要是都喝完……
"二哥,要不我们还是……"
沈言渺思忖再三,还是忍不住微微蹙着细眉出声,可是她话还没说完,靳承寒就剔好一块鱼肉递到她嘴边。
"这糖醋鱼看上去味道不错,尝尝,要是好吃的话就问大哥借了这个厨子。"
靳承寒幽黑的眸光温和地落在她眼底,他言辞之间的意思并不难懂,沈言渺也心知肚明席胤湛和傅司夜并不会真的刻意为难他。
"靳承寒,我担心你的身体……"
沈言渺黑白分明的水眸里满是担忧和心疼,她知道靳承寒这个人总是习惯一个人扛下所有,所以原本也并不打算掺和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
可是,他是一个曾经因为胃出血住院做过手术的人,这一杯杯白酒灌下去,要是再生病怎么办。
却不料。
靳承寒突然邪里邪气地勾唇轻笑,他看上去似乎对她的担忧表示很满意,利落地搁下手里的筷子,稍一倾身,就在她恬静似水的脸侧轻轻吻了下。
"沈笨蛋,能给我灌酒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靳承寒不动声色地在她耳畔轻轻低语,他温热的手指轻轻在她掌心点了点,整个人都跟着柔和了不少:"更何况,你男人身体好得很,别担心。"
"那说好了,你不准骗我。"
沈言渺乖乖吃了一口靳承寒重新替她夹到嘴边的鱼肉,她抬起一双水眸认真地望向他,仿佛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一个答案。
小狐狸生来骄傲,又惯会掩饰心思,难得有情感这么直白又热烈的时候,委屈地收起毛茸茸的尾巴,患得患失。
他竟然让她这么不安吗,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这么如临大敌?
靳承寒有那么一瞬间突然特别庆幸自己改了主意,如果不跟老头子硬碰硬,不去非要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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