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她所赐。"
靳颐年也仿佛并不打算掩饰自己如今,马上就要病入膏肓的事实,他苍劲的嗓音里不难听出怨愤和气恼,整个人看上去却怪异地祥和到了极点,只是不轻不重地开口:"她从来不曾让我省过心,就连……她的儿子也一样,都是没心的。"
顾曼没有立即接话,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听他自顾自的埋怨,从前她也是这样,在所有扮演的角色里最成功的,不过就是一个能安静听他所有怨气的人。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能自救地陷了进去,鬼迷心窍地做了许多荒唐事,她以为她能到荒漠开花,也能等到靳颐年回心转意。
可到头来,靳颐年的温柔和细心,从来都不曾落在她身上半分。
他不会因为她爱着光脚跳舞,就在宅子的每一处都铺上厚厚的地毯。
也不会因为她热爱绘画,就在书架上都摆满她爱的书籍。
更不会记得她所有的事情,哪怕只是一株小小的花骨朵。
可是着桔梗花,他却能不嫌厌烦,亲自打理种了整整一个花圃。
顾曼不声不响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她低头,矜持优雅地浅浅品了一口:"说句心里话,看你如今这个样子,我心里……还挺开心的。"
"我当然知道,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好等着看我笑话。"
靳颐年不气也不恼,他对顾曼终究还是有些情分在,尽管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不是爱情。
昔日里被顾家人捧上天的顾家大小姐,因为他一念之私过成如今这般,比落魄,他们谁都逃不了被讽刺。
"对。"
顾曼忽而红唇嫣然轻勾,她仍旧眉眼微垂,也半点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就是说啊,怎会不恨呢。
她的一片真心被人利用完,又抹布一样地丢掉,就连她的孩子,也被人扫地出门。
顾曼想着想着终于抬起头望向靳颐年,这个男人她曾经那么深爱过,也奋不顾身过,如今他就快要死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她是不是可以听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在想,想你什么时候突然就良心发现,想你什么时候还会记起来被你扔掉的这一对母子。"
"但是,一次都没有。"
顾曼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痛彻心扉的话,她眼眶通红,却憋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肯让自己哭出来:"你不要我,连听白也不要,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靳颐年,都是你的报应,戚纾蓝是你的报应,那个孩子更是!"
靳颐年对她所有的指责都没有半点反应,唯独在顾曼说到戚纾蓝这三个字时,他深邃的眼眸沉了沉,不怒自威地开口:"三十年前我就说过,你永远也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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