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上。
靳承寒就在小团子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身上穿着沈言渺悉心挑选买来的男士睡衣,从款式到质感都是他最习惯的类型。
父女两个对面而坐,面前又正好摆着一套茶具。
靳承寒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跟小丫头见面,那时候也是这样差不多的情境,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小团子,满心满眼都是对他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而如今,炸毛团子熄了怒火,耷拉着小脑袋,就这么无辜无害地望着他。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靳承寒抬手倒了两杯温水,一杯放到自己面前,一杯放到小团子面前,这么官方的举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父女正在进行什么重大的会晤。
小团子一言不发地看着靳承寒结束一系列的动作,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似乎有些迟疑,思忖了很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靳承寒见惯了这个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时却被她这样纠结的小模样给逗笑了,他强忍着笑意,打趣道:"你连芥末都敢给我吃,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哼!
翻旧账!
小团子同学有些不满地嘟嘴斜了他一眼,她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心里却暗暗想着,比起她现在想知道的问题,喂他吃芥末倒是简单多了。
"我就是……想知道……"
小团子欲言又止地动了好几次嘴唇,这才好不容易逼出一点声音。
她白嫩嫩的小手指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不自觉地揪着怀里的沙发抱枕,言语间也断断续续,词不达意:"……那天你跟我说……所以……其实你并不认为……我是你的女儿吗?"
不是他的女儿?
为什么?
那天?
是哪一天?
"为什么会这么问?"
靳承寒被小团子这没头没脑的质问给问愣了,他浓眉紧拧认真的回忆着,自己到底是说了哪一句话,才会给小丫头这样的错误认知。
可是,他怎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小团子,似乎因为他这样真实的迷茫有些气恼,她更加用力地揪了揪怀里的抱枕,像是撒气一般,又气又急地出声:"大伯姓席,Abby姐姐也姓席,我为什么不能?"
她这么一说。
靳承寒顿时就醍醐灌顶地记了起来,沈言渺失踪的第二天,他确实跟小团子打过一通电话,也说过一些宛如交代后事一样的遗言。
可现在。
即便他记起来,也并不代表他就能对答如流,有些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才算解释得明白。
他不能告诉小团子,她有一个全天下最心狠手辣的祖父,也不能告诉她,她的存在或许正被无数人虎视眈眈地算计着。
想及此。
靳承寒幽黑如潭的眼眸顿时沉了又沉,这一次意外来得太突然,老头子一旦知道他还对沈言渺余情未了,就一定会顺藤摸瓜想要知道更多,他或许已经在查小团子的身世也说不定。
那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老头子什么都查到了,谁知道他那时又会有什么样的手段。
总归,在老头子有什么动静之前,沈言渺和小团子身边必须安排更多得力的人手。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靳承寒眉心微蹙神色冷峻,他一言不发,自顾自谨小慎微地筹谋安排着,思绪不知不觉就往其他地方飘了去。
可这在小团子看来,根本就是无话可说的表现,她突然觉得莫名一阵委屈,不管不顾就从心口涌到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