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
沈言渺双眸微红地在距离科特半米远的位置站定,她苍白的唇瓣无声地动了又动,这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一开口,却问得没头没脑。
她话音刚落。
傅司夜立时不假思索就开口:"小火焰,你别相信这个老东西的话,他就是知道大限将至,才随口胡说……"
"二哥,你让他说。"
沈言渺固执倔强地轻声打断了傅司夜的声音,她纤白的手指用力攥紧怀里的资料,直到锋利的文件夹深深陷进她的柔软的掌心,疼痛无声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她几不可闻地低喃:"……我想听。"
"原来是沈小姐啊,你的确应该是……最想听到真相的那个人。"
科特医生在看到沈言渺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又诡异地重新归于平静,他满脸满口都被稠浓的鲜血沾染,宛如地狱里挣扎而出的厉鬼,冷森森地张牙舞爪。
"沈小姐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写给你的那一句话吗?"
科特幽凉的目光宛如两条冷血蜿蜒的长蛇,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吐着红信,宛若每一个字都能拖着她走进冰雪深窟。
他说完,也根本不等沈言渺有什么回答,就兀自冷笑着继续开口:"是真的,都是真的。"
闻言。
沈言渺几乎站立不稳地往后退了半步,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从眼眶砸出,她脑子里此时此刻乱麻一般绕作一团,却唯独将病历本上那句话,记得清楚无比。
——也许沈小姐一开始就是对的。
那时候她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她到底有什么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可是如今,她手里拿着一大堆荒唐的证据,又听到了这么多荒唐的对话。
这一切,却好像开始变得清楚起来。
她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一开始就对的,这个问题她曾经也问过靳承寒的。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沈言渺,爱我,是你从一开始就作出的、极其正确的选择!"
"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是这个意思……"
沈言渺就仿佛痴傻了一般反复重复着这么一句,她在止不住的流泪,却又好像感觉不到伤心,反而更像是被什么难以置信的事实冲昏了头脑。
除了无措。
还有莫名的庆幸。
席胤湛和傅司夜根本听不懂她和科特的对话,两个人皱着眉对视一眼,然后不自觉地开始有些担心。
"弟妹,你还好吗?"
席胤湛忽然开始有些后悔,或许他不应该这么心急,至少应该等沈言渺缓一缓之后,再带她来见科特的。
这些事情毕竟都太过于匪夷所思,又件件桩桩都事关阿寒,他和阿夜刚开始都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消化,更何况是沈言渺。
"……"
沈言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半点没有焦距,只是木然地盯着墙壁一角,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好像雕塑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司夜也发觉事情可能有点越过了他们能够掌控的范围,他做事情向来简单直接,脑子里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沈言渺发生任何意外,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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