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生受这样的礼节,但这会儿他却偏生脊背ting得笔直不闪不避,等到傅恒安直起腰来,他就冷笑了一声。
“能够惦记着救命之恩,足可见傅公子你是知道大是大非的人,那就不应该这么糊涂!眼下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了,收拾收拾身上,跟我出去。”
“不,我不能就这么回家!”
听到傅恒安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话,已经转过了身去的徐勋缓缓回过头,语带讥刺地说:“我没说过要带你回家!今天国子监正好有难得的热闹看,横竖这时候没人注意你是否仍禁闭在房中,跟我先出去那些大义凛然要责罚你的人,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眼见徐勋就这么一拂袖出了门,傅恒安呆呆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自己的书童方墨凑过来,他才浑浑噩噩地任由其替自己重新收拾了衣裳,又打了水来洗脸敷面。及至出了门,他就只见徐勋正对一个杂役打扮的中年汉子说些什么,犹豫良久才走上前去。
“徐兄……”
“我刚刚问过,距离四牌楼国子监正门最近的地方有一座三层藏书楼,料想这时候不会有人在上面,你跟我来!”
傅恒安原以为徐勋不过是嘴上说说,实则是还想把他带出这国子监,因而听说此时是去藏书楼,他这到了嘴边的话不觉吞了回去。至于旁边的王世坤,眼下已经品出了滋味来,当即拦住了要说话的方墨,对其使了个眼se,这才拉着人优哉游哉跟在了后头。
一行人在那中年杂役的带领下,就这么悄悄上了那座三层藏书楼,在凭栏处就这么一站,赫然只见四牌楼正门处赫然一片嘈杂,那喧哗的吵闹声直冲云霄,竟是犹如菜市场似的。
“国子监监生夜宿灯船,这是不是犯了监规!”
“堂堂学官竟是养着脸蛋漂亮的小幺儿去火,斯文败类!”
“章大人你看看,这还有你们国子监一位大人在我们姑娘枕边留下的手帕和题字!”
“那位刘教谕还欠我们姑娘一对金耳环!”
尽管下头嘈杂,但居高临下,有些嚷嚷声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见傅恒安脸se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徐勋这才斜睨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相比这些斯文败类,你那点屁事算什么?放着这许多该管的不管,只知道一个劲揪你的小辫子,我看那位章大人不过如此!”
“他们是他们,章大人是章大人。他在士林之中声名卓著,桃李满天下……”
“贫贱学子未必没有欺世盗名之辈,富贵子弟未必全是纨绔不良之徒。那位大司成教贫家子弟久了,大约忘了有教无类的道理。这下头矛头所向并不都是那些富家纨绔,不少都是寒门子弟,我倒要看看他怎么镇压下去!”
王世坤瞥了一眼失hun落魄的傅恒安,忍不住凑到徐勋旁边低声问道:“喂,都闹了这么久,事情是不是太大了?这北城兵马司和上元县衙应天府衙应该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他们若是聪明,大多会装模作样管一管。”徐勋攀着栏杆好整以暇地居高临下俯瞰底下的盛况,狡黠地一笑道,“要知道,就算傅公公还没赶回来,你姐夫听说你居然是到了南京国子监来,哪怕只因为这情况不明,为了让你能够顺利脱身,他也不得不纵容着这些人闹下去。魏国公守备南京多年,这点面子总是有的!”
他一边说一边斜睨了一眼傅恒安,在心里又冷笑了一句要不是闹这么大阵仗,能把那些大佬们一个个都调虎离山,又让傅恒安看到眼下这般光景?接下来的扯皮收场只怕还得耗费几天,与其把傅恒安就这么轻轻巧巧哄回去,还不如牢牢抓紧这机会再做一桩更大的买卖,把傅容的关节完全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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