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锐气。他勉强抬手行了个礼,正想说话,却突然咳嗽了起来。
“既是病着,你就先躺下。”
徐经本就是忧惧熬出来的病,此刻听对方说话客气,顿时稍稍安心,但仍是不敢托大,忙行礼说道;“一介草民,不敢当军爷厚待。军爷既是有要务在身,不论是要盘查还是盘问,草民无不遵从。”
马桥今儿个领命负责琉璃厂和惜薪司南厂中间的这段区域,可查到这永福禅寺时看到内中竟然住着个来自江yin的书生,他就有些犯嘀咕了。毕竟,士子住佛寺道观的不是没有…可如今早已过了会试之期,可人是月初抵达的,这就有些蹊跷了…所以便亲自过来查了查。
可此刻看着这么个病怏怏的青年,他的疑心就打消了一半,虽仍有几分嘀咕,但只是笑呵呵地说道;“路引既然是真的,那就没什么其他可盘查的了。只是,我看那路引上是梧塍徐氏,是不是就是家富藏书,造有万卷楼的那个江yin徐氏?”
徐经又是自豪家名赫赫竟是连京城人都知道,又是担心对方就此敲竹杠,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滋味,只得强笑道;“没想到军爷也知道徐氏万卷楼………………”
“那是当然,我家大人便姓徐,常说本朝徐氏文臣武将名人辈出…我这大老粗跟着,自然得去打听打听徐氏的名人,正好梧塍徐氏的藏书楼就大大有名。我一个大老粗没看过几本书,听说你是梧塍徐氏这一代当家,所以就过来瞧一眼。”马桥见徐经错愕之下仿佛又有些如释重负…便又说道…“不逐你说自个是草民,家里都有那么多书,就没考个功名出来?”
这莽军官一言戳着自家少爷的痛处,松伯顿时大怒,可仍是不得不硬生生按捺下来。而徐经虽是听着神伤,但还是强笑道;“军爷说的是,都是徐某人无能堕了家名。”
“堕了家名没什么要紧的,重新挣回来就是了,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马桥跟着徐勋…生怕徐家人口多自己万一得罪了哪个,这才去了解的徐氏人物。亏他还真去打听了各种郡望,比如什么东海徐氏高平徐氏松江徐氏梧塍徐氏等等,可都不及藏书多的万卷楼给他印象深刻。此时,他觉着这书生坐享宝山还这么颓废…免不了又教训了起来。
“这年头有的是六十岁的进士,你还有的是时间去考呢,这时候说无能不嫌太早了!姑苏徐祯卿听说过没有?那和你是同姓,还不是好些年考不中的,今年会试之后还被人打折了手,结果我家大人仗义帮了他的忙,他自己又是有真才实学的…一下子就摘了传胪!”
徐经何尝吃一个军官这般教训过…又是羞又是恼…可临到最后对方提到徐祯卿的时候,他不由得愣住了。他和唐寅交情莫逆…徐祯卿又是经唐寅提携方才在苏州士子中间站住脚的,他怎么会不认识?徐祯卿高中传胪的消息他听说过,可其中有这等关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徐祯卿如今身为翰林庶吉士,他根本见不着,也不认为这位新科进士能够对自己有多大帮助,所以没找上门去过。
眼看那马桥教训了他一番转身就要走,他突然开口问道;“这位军爷,不知道适才所提大人,可是府军前卫掌印指挥使徐大人?”
“不错。”马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挑了挑眉道“你认识我家大人?”
“不,徐某人只是闻名已久,尚未有缘拜见。”徐经站直身子深深行了一礼,旋即开口说道“军爷可否代致徐大人,就说江yin徐经求见。徐某人前天晚上曾经看见一个黑衣夜行人,此事大有蹊跷,想当面禀明!”
黑衣夜行人?当面禀明?
马桥一下子上了心,可瞧见人病恹恹的,他踌躇片刻就开口说道;“那好,我去外头吩咐人给你雇一辆车。还有你这身体…确定能撑得住?”
“多谢军爷好意,徐某人有一辆车,不必再去外头雇请。至于我这身体,不过是一时受了惊吓,之前调养过后已经好多了。”徐经见松伯蠕动嘴chun要说话,立刻用严厉的目光横了他一眼,见其默然低头,他才继续说道“事不宜迟,容我换身衣裳,这就起身。”
马桥原本就是最顶真的,闻听此言也就点了点头。然而到了外头,他却也不敢就此全信,召了主持老和尚来一再盘问,得知确实前天晚上有过一个黑衣夜行人莫名出现,徐经的病有七八分都是因此而束,他才真正信了此事,一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