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
而那些南渡而来的流民不愿意让军事编制限制其人身自由,又担心粮熟以后万一政策变了,岂不要落个一场空,所以观望者居多,应募者寥寥。
招募流民屯田这一块,若是强迫而为,百姓必不服逃亡。我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先从军屯着手,先组织裁减下来的士卒垦荒土地,兴修水利,播种稻谷。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刘晔急冲冲的赶来见我,见面就道:“少冲,我给你引见一人,可为屯田强助!”
前些日,刘晔被我派到彭泽去安置流民屯田去了,听说他在那里组织民屯比较顺利,我正想去彭泽看个究竟,不想刘晔竟先来了。
我见刘晔身后,站着一人,二十七八上下,着郡史官服,中等身材,脸形稍瘦,唯额头宽大,泛着红光,使得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我问:“不知兄台是何方人氏,可否告知于宠?”
那人听言,站前一步,施礼道:“淮南仓慈,字孝仁,见过校尉大人!”
我道:“听子扬言仓先生在彭泽置流民开屯,复耕田地千倾,不知是用了何等良策,可否说来一听?”
仓慈不慌不忙,朗朗答道:“豫章郡三面是山,一面临水,郡内适宜耕作之地,唯赣水下游及鄱阳湖一带耳,以上诸地旧有大户宗族所占田地有余,而贫困小民无立锥之土,将军今置屯安民措施不力,乃是宗族为已之私利而阻也。”
我道:“如之奈何?”
仓慈目光炯炯,道:“古人有言:商贾无利则不往。今募民屯荒,其成败之要处也在于利,各地宗族既是为利而阻,那么也可为私而畅,将军若要使法令通行,何不对有余田的宗族大户采取割赋减税的举措,以换取他们的支持,如此均田于民,方能使毕其本直。”
刘晔在旁谏道:“孝仁在彭泽一地推行割赋减税措施,宗族大户莫不感恩,流民百姓无不勇跃,屯田之举已初见成效。”
农桑耕植关系百姓民生,若是处置不当,则危及统治之本。现在天下纷乱,各路诸侯打来打去,城头的大王旗变幻无定,但最终却是白骨于野,千里之内渺无人烟,甚至连打仗的军粮补给都成了难题。
值此用人之际,能遇上仓慈这样的擅农贤才,对我而言不亚于久旱之后遇上甘霖,这一刻我的心情可以用狂喜二字来形容。
我道:“我闻彭泽屯田卓有成绩,其中得孝仁之力甚多,宠在此代全郡百姓谢过先生。”说罢,我挽起衣襟,快步上前,向仓慈郑重一躬。
仓慈见我如此器重于他,脸上也是一阵激动,道:“未见将军之前,子扬向我言及将军爱民如子之事,我尚不信。今见之,少冲果为人中龙凤,仁义之君,孝仁不才,愿随之左右,效微薄之力。”
这些天下来,许靖虽是掌管屯田的官员,却实在不是干这些具体事务的人才,现在有了仓慈的相助,屯田事务我尽可放心的交付于他。
当即,我即令仓慈为屯田校尉,总领民屯事务,同时调许靖为掾吏,与刘基一同负责春秋祭祀事宜。
时间就在忙碌中悄然过去,一晃已是六月了,盛夏的大地在太阳照射下冒着热气,整个豫章郡都热得象蒸笼一样,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我的心里却有一种收获甘甜的兴奋。仓慈上任后,即着手修订屯田政策,在不过多触及宗族利益的情况下,制定了更可行的屯田规划,并沿着鄱阳湖开垦出无数良田。
经过近二个月的努力,呈现在我面前的已不是那个荒草遮眼,人迹少至的豫章郡了。一亩亩耕田整齐的横列着,那中间是绿油油的秧苗,和着百姓忙碌的身影。
“再过二个月,等到稻谷熟了的时候,豫章将会民殷谷丰,百姓安居乐业,成为人人所向往的乐土,只要有了足够的粮食,我们就不用象现在这样死守了……。”我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幻想着有了充足的存粮,我们就能识机扩展地盘,在袁术、刘表、孙策三大强豪的夹缝中,杀出一条生路。
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更是太史慈、刘晔、仓慈等人的愿望,他们也是为了这同一个目标,与我一起并肩奋斗。
八月,不出我所料,华歆终于回来了。他带来了天子承认豫章地位的好消息。
华歆是在建安元年七月到的洛阳,过荆州时,华歆用携带的金银采购了三百余斛粮食,怕沿路遭乱兵洗掠,一路之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避开了溃兵盗匪,等到了洛阳时正遇大荒之年,城池满目疮痍,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洛阳居民,仅有数百家。
百姓无可为食,尽出城去剥树皮、掘草根食之。尚书郎以下,皆自出城樵采,多有死于颓墙坏壁之间者。华歆机警,凭着与董承是旧识的关系,稍一上下打点,便与杨奉、张扬笼上了关系,在三人举荐下刘协终于接见了华歆。
刘协此时借居于小宫中,身边宫人前番遭李催、郭汜追杀,现在只有寥寥几人相随。就是这样,荒年之下,就是皇帝也只能每餐以稀粥食之。华歆见状大惊,忙献上十余斛粮食,作为豫章郡进奉帝及宫人起居之礼。
若是平时,这十余斛粮食送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但在这灾荒年景,粮食就是活命的稻草,帝见粮大喜,华歆乘机宣扬起豫章广农垦植,仓谷盈积,民众富庶之盛况。帝大悦,遂加封华歆光禄大夫,秩比三千石,同时,我这个代领的破贼校尉也得到了朝廷诏书的正式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