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缭城头,百余名手持利刃的兵士将祖郎团团围困,后面攻城的士卒被守在城垛口的兵士阻隔在城下,一时无法救援。
“祖郎,今日就拿你的一条贱命来祭典我辎重营的三百壮士。”陆逊仰望苍天,眼中浮起一股薄雾般的悲色。
城外,一直观望战局进展的黄盖见祖郎已登上城头,久经战阵的他不禁心中狂喜,急急喝令所有部队投入战斗,只要能够顺着祖郎打开的缺口往里冲,拿下城池就有可能。
在号角与战鼓的齐鸣声中,如潮般蜂拥而上的孙策军兵卒践踏着同伴的尸体,吆喝着向城头迫近。
听到身后喊杀之声渐近,祖郎伸出舌头添了一把刀锋上的鲜血,拧笑道:“祖某的命就在这里,你陆逊有本事的话,就自已过来取吧!”
陆逊淡淡一笑,道:“对付汝等卑鄙莽夫,何用脏了我的衣衫?”
祖郎听出陆逊语气中流露出的轻蔑,不禁勃然变色,但他又不甘心失败,他一边挥舞长刀,一边环顾四周,只见除了围住自已的数百名士卒外,守御城垣的部队并不是很多。
祖郎大笑道:“哈——,原来你陆逊的兵力不够。”
陆逊冷冷的瞧了祖郎一眼,道:“不错。上缭城中守军其实不过一千五百人,其余的部队都在路上,这些兵卒对付你已经足够了。”
说罢,右手猛然拔出佩剑,作了一个下斩的手势,随后,包围祖郎的陆逊军士卒射出一阵绵密不透风的箭雨,连续的击中目瞪口呆的祖郎,强劲的余力将祖郎的身躯高高扬起,荡飞出城垣丈余远,方自沉重的砸落到城头。
转眼之间,祖郎已成一具箭猪!
“将这厮剁了,为兄弟们报仇!”早已杀红了眼睛的兵士一拥而上,将祖郎的尸体剁成一堆肉泥。
面对陆逊的奇谋,悍勇奸诈的祖郎也只能落得个横死沙场的结局,作为一个背叛者,他的死没有人会感到痛心,即便是现在与他处在同一战线的黄盖也是一样,祖郎部的覆没消耗的是上缭守军的箭矢,他的死不过是除掉了自已身旁的一个隐患。
在发觉城中守军兵力不足的弱点后,黄盖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全面的猛攻。
城上,激战惨烈异常。
为数不多的守军奋力将一座座云梯用长木推到城下,已经身负重伤的士卒则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扑向登城的敌人,在凄厉的叫喊声中朝着城下纵身跳下。
上缭这座不破坚城的每一座城垛,都在上演着一个又一个震撼人心的英勇事迹,黄盖的部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到几乎无法负担的代价,这是一场比拼斗志和毅力的恶战,谁支撑的久,谁就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
接近中午时分,黄盖部终于不支溃败,除了祖郎的一千人马覆没外,黄盖的二千所部精锐亦有一千三百人战死城头,被鲜血淹没的上缭城墙再一次成了埋葬孙策军的坟场,与此同时,参与守城的陆逊部一千五百名士卒也是伤亡惨重,一战过后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
如果孙策随后引大军杀到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好在陆逊知道,慕沙正率领着三千精兵从豫章赶来,而徐盛的援军现在也应已在路上。
在番阳至上缭的道上,一支大军逶延西行,在如林的旌旗下,孙策盛怒的面容峥然若现,黄盖的败讯是如此的突兀,让士气高涨的孙策军上下都感到难以接受。
“传令全军将士,谁第一个拿下上缭,记首功!”孙策大声怒喝。
“伯符,是否多留一支兵在泾县驻守,万一高宠强渡长江,也能够及时救援!”对于黄盖受挫上缭城下,周瑜虽然感到惊讶,但也不象孙策一般毫无心理准备。
孙策策马扬鞭,脸上神情坚定,说道:“我意已决,公谨休再多言,此番若不能取下上缭,一雪往昔之辱,我又有何颜面再服众人,高宠那里有韩当在当利口、孙静在秣陵镇守着,要渡江岂是容易的,即便是过了江,泾县一带还有二弟接应,不会有事的。”
周瑜闻言悚然动容,孙策的话没有错,为将者需要的是有决断的勇气,要想挽回黄盖失利的影响,拿下上缭是必须的,如果因为顾虑后路而踌躇不行,就有可能失去取胜的机会。
建安三年七月六日,黄昏。
孙策率主力精锐进抵上缭城下,随同他一起出征的,除了败归的黄盖部外,还有程普、陈武、吕范、孙翎诸将。
在这二天的时间里,上缭城中也聚集起了豫章几乎所有的力量,慕沙顾不得病体初愈,亲临上缭指挥作战,接到紧急求援的徐盛所部也及时赶到。
对敌双方的兵力是:六千对二万。
数量上守军劣势并没有根本的改变。
唯有在士气上,籍着陆逊斩杀祖郎、击败黄盖的一战成名,失去统帅之后的高宠军将士再一次看到了引领胜利的领袖。
年轻的陆逊责无旁贷的成为了这支六千守军的统帅。
他所面临的形势并不比二年前的高宠好多少。
而他面临的对手,则更加的强大。
立于上缭城楼之上远眺孙策那连绵的营寨,夜风之中的陆逊一身白衣飘然欲飞,他伸出手掌轻轻触摸轻送而来的东南风,心中一阵激动,他知道无论这一战的结果如何,陆逊这个名字都将为世人所提及。
“伯言,我与文响将军都将听候你的调遣!”慕沙火红的战袍象一团炽烈的火焰,燃起每一个守城兵卒必胜的信心。
高宠不在,身为主母的慕沙的话就是命令。
“明日,徐盛请求出战!”满面风尘的徐盛豪气不减。
陆逊微笑道:“文响兄乃是上缭城中唯一可与敌撕杀的勇将,逊正需仰仗甚多!”
徐盛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沉声道:“有公主和伯言在,上缭永不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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