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到名字的,都退下吧!”最后,诸葛亮象是累了一般,垂下头摆手说道。
“军师,我——!”魏延终于忍耐不住,上前说道。
“是文长呀,有事吗?”诸葛亮抬头,故作惊奇道。
“呃,军师,延有一问,既然这一役如此重要,怎么军师不派我部出战?”魏延焦黄的脸上显出些许激愤。
诸葛亮听得此话,忽然间面色一沉,一拍案几,喝道:“你还有脸请缨出战?江州一战,我早听得你见死不救,以致于严颜迫不得已降了高宠,此等大罪,你莫以为有主公撑腰,我就奈何你不得了。”
按理说,诸葛亮和魏延曾同在蒯越帐下共过事,相互间的关系应当比旁人更融洽才是,但是,由于魏延背叛蒯越的事情让诸葛亮对魏延的人品相当的不齿,故此,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有刘备在从中调停着,相互间还没有什么大的冲突,但今日刘备不在,诸葛亮又大权在握,魏延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魏延不服,亦怒驳道:“军师之言未免偏颇,六月间江州被暴涨的河水团团围困,高宠持利器而不攻,目的就是等我入瓮,我若是冒险突进城池,那么结果就将是被一网打尽,这些事情难道军师不知吗?”
“汝为一己之私而弃救友军,还敢狡辩?别以为有主公撑腰我就奈何你不得。”诸葛亮厉声喝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魏延对主公忠心耿耿,可没你说得那般无情无义,今日你故意不派我出战,原来是打击报复,可叹主公一世英雄,竟然相信了你这个村夫。”魏延长叹一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派你出战?”诸葛亮不怒反笑道。
“其它人都领令下去准备了,只我一个傻站在这里,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魏延忿然道。
“哼,我留你到最后,是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交付与你——!”诸葛亮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不说下去了。
魏延急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诸葛亮好整以暇的瞧了魏延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不过,在接受任务之前,你必须先发下毒誓才行。”
“什么毒誓?”魏延脸色一变,问道。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直盯着魏延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说,‘我魏延一生一世决不背叛主公刘备,若违此誓,叫我魏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诺千金重,但凡是有身份有名望的人物,对于这誓言看得都比生命还重,从某种意义上说,誓言也是考验一个人人品的标准,诸葛亮让魏延发誓,摆明了这是对他的极度不信任,也许在诸葛亮看来,一个把自己的利益看得很重的人是绝不可能保持始终如一的信念的。
“好——,我发誓:此生若背弃主公,让我魏延人人唾弃,不得好死!”魏延跺脚一顿,终于狠了狠心,指天大声道。
诸葛亮听罢魏延说出最后一个字,方取过一支令箭,起身上前道:“好极了,魏延将军你的命令就是斜插到甘宁与高宠两营之间,切断高宠的增援部队与甘宁大营的联系,此事非常重要,明日一战的成败与否就看将军能否阻住高宠了!”
阻敌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一旦高宠得知甘宁被围,势必倾全力赶来增援,到时候魏延将面临重重压力,视刘备帐下诸将,能担当此重任者,除了魏延别无其人,其实,诸葛亮一开始就已决定让魏延担当此任,只不过魏延为人倨傲,不杀他的威风的话,很有可能魏延会对没有派他担当主攻任务心怀不满。
毕竟主攻和阻援是有区别的,如果顺利拿下甘宁大营之后,论功行赏起来,也是张飞第一、魏延只能屈居第二。
“接令!”从诸葛亮手中接过令箭,魏延额上已是汗水涔涔。
诸葛亮这一番又是威吓又是安抚的话让魏延心惊不已,说实话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该怎么办魏延还没有想过,是真的与身相殉吗?还是选择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两个念头在魏延退出军帐的时候尤自在他心底翻腾。
“莫非诸葛亮早已看破了我心底的犹豫?要不然他怎么会让自己发下毒誓。”魏延暗忖。
沱水西岸,一片寂静。
三座大营分左中右排列在沱水畔,左冀的大营随着沱水的弯曲走向扎在西面,这里是甘宁的营寨,作为阵地最突出的部分,这里的位置十分的重要,既可以作为高宠军进攻的跳板,退可以掩护其余两营安然撤退,甘宁的锦帆军一直是高宠最为信赖的主力,左营的防御重任也就毫无悬念的落到了甘宁的头上。
本来按高宠的布防,最强的就是要放到最重要的位置,但是,经过数番激战之后,甘宁能否承受重重的压力成了一个未知数。
更为不利的是,从地势上讲,左营双鱼滩一带地势相对低洼,离中军和右营有少许距离,一旦敌人从结合部插入,对甘宁的威胁将有可能是致命的。
建安七年七月十九日,沱水双鱼滩。
杀声惊天动地。
甘宁沉着的指挥着兵卒构建营栅防线,并不时施以反击,在数度撕杀之后,原本一万的锦帆军还剩下六千劲卒,一千轻伤可战之士,其中包括在江阳城下受伤未愈的骁将丁奉。
巳时,张飞一身黑色的甲袍,手持铁矛紧紧的瞪视着前方的战况,乘着清晨的薄雾渡过沱水的兵士一步步的向敌人的营垒迫近,这晨雾帮了攻方的大忙,让守卒的箭矢失去了目标。
“突击!”张飞持矛号令道。
这一次的进攻,发誓要为二哥关羽报仇的张飞倾尽了全力,他的手下,过万的士卒如席卷的滔滔沱水,一浪未退一浪又涌上,在双方士卒疯狂的呐喊声中,倾刻间刚刚杀死了敌人的兵士转眼又能被砸落的巨石击碎了头颅,箭矢在空中飞舞,血花在刀枪间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