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巧的一句‘事情办得不顺’之语,不但杜如晦误会了,我和三哥也误会了。残颚疈晓
这件事,直至顺德归来,我们才知道原委。
因了更换草贴之事很是保密……冰巧确实不知顺德此行太原是去做什么,而顺德在回洛阳的途中得知他姨父病了,他那姨母总令顺德放心不下,是以顺路去看看她。
“姑娘,想起那一年你说要接我姨母回长孙府……如今姨父病逝……是以奴才不忍心丢下姨母一人孤苦无依的生活在那穷乡僻壤,这才……这才……”
这件事我有映像……我还记得顺德的姨母膝下无子无女……而且当年那姨母不愿前来长孙府,只是回了些‘感激长孙姑娘厚爱,老头子在,我要陪着老头子’的话……
看着孤苦无依的婆婆,我拉起她的手,“好啊,这样一来,我又有一个亲人了。”
顺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姑娘,奴才该死啊。万不想老爷和夫人……奴才、奴才回了洛阳才知道老爷和夫人已仙逝……奴才找了好多人打听才知道姑娘、三少爷被赶出长孙府了。奴才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还来给姑娘添麻烦啊。”
我扶起顺德说道:“什么奴才不奴才?你是长孙顺德,是我们长孙府的人,是我和三哥的亲人。你的姨母自然而然就是我和三哥的亲人。若你和冰巧是真心要留在这里照看我和三哥,从此之后,就不要再自称‘奴才’了。”
我的话音方落,三哥已是急急的抓着顺德的肩膀,不再忌讳在场的冰巧和顺德的姨母,他出口问道:“李家不答应?”
当然知道三哥所问之事关乎李世民和我的草帖,顺德有些无奈的点头。看三哥眼中尽是绝望之色,他又道:“好在这件事被李家二郎摆平了。”
摆平?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三哥都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顺德。
眼见我们兄妹二人的眼光越来越诧异,顺德‘咦’了一声,“舅爷没将草帖送来吗?”
舅爷?草帖?我和三哥更糊涂了。
“在太原的时候,虽然草帖一事受了阻,唐国公没有应允……可李家二郎盗出了他的草贴并且收下了姑娘的草帖……奴才虽然知道这事不妥,可这事关系长孙府一门的身家性命。是以奴才拿到草贴后急忙往洛阳赶,在路上知道姨父病重的消息时,奴才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那个时候碰到了舅爷,正好他要回洛阳,于是奴才将草贴交给了舅爷,并且将这草帖的重要性一并告诉了舅爷……”
天……李家二郎又一次‘私订终身’?!
还有顺德口中的‘舅爷……舅爷……’,我知道母亲有一个嫡亲的哥哥名唤高士廉。颇涉文史,为治礼郎,他本在国子监供职,只是前期因了要修地理史志是以奔波在外。这也是我和三哥在洛阳这长时间却没有见到他的原因,倒是他的小妾张氏和女儿高小凡来长孙府走动过两次……
万不想李世民的草贴在舅舅手上。
可按顺德所说的时间算,就算舅舅将草帖拿回来,父亲和母亲那个时候为了我已然走上了绝决之路……
“舅爷呢?舅爷没回洛阳吗?奴才就说呢,如果舅爷回了洛阳,那二少爷和艳夫人怎么敢赶姑娘和三少爷出府?”
三哥闻言,仔细叮嘱着顺德说道:“顺德,我们不是被赶出长孙府的,我和观音婢是自愿来父母坟前守孝的。以后那被赶之话万不可再说出口。”
我知道三哥是担心闲话多了,传到长安惹恼了艳姬,那个女人一个冲动下‘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什么之类的事都做得出来,虽然如今我有了草贴可以保命,但我出生之时的天生异像终究是我的致命伤,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顺德不满的看着三哥,说道:“可洛阳城中的人都是这般说的。”
“顺德,若你真真将我和观音婢当做亲人,那么从今天开始,你要将我的话传到洛阳,要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不要再冤枉二哥和艳姨娘了,明白吗?”
三哥少有发脾气,如今说得很是斩钉截铁,自有一股威严。顺德闻言,‘卟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知道了,知道了。”
“还‘奴才、奴才’的?快,进屋说话……下雪了。”
顺德的姨母人称秦氏,从此之后,我和三哥称她为‘秦妈妈’。失去母亲的我,将她看做了我的另一个母亲。
这一年的冬天极冷,我们一众人总是窝在青石屋中不大外出,耐心的等待着舅舅回洛阳。虽然对这桩‘私订终身’之事不敢苟同……但舅舅手中的草帖却是我目前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这一日,雪花纷纷扬扬的下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十数骑人马出现在青石屋前,最前的是大太监高山。
“陛下有旨,宣长孙姑娘觐见!”
失魂落魄之下,三哥的脸瞬间苍白,手有些颤抖的握着我的手。
我用力的握了握,“三哥,没事。”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杨昭……该来的,终究是要来。
“小民长孙无忌,因了守孝不能尽忠,空负陛下关爱,愿随妹子进宫谢罪。望公公成全。”
高山轻叹一声,扶了三哥起身,“长孙少爷……何苦?”
“求公公成全。”
三哥再度跪下,执拗的不起身,高山再度轻叹一声,“你且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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