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山*,蜂倦花残,一室春光,两情缱绻,人间锁事尽抛脑后,剩下的只有小儿女的尽情缠绵。
直到再次将这个开了窍的色中饿中喂得心满意足,他问道:“我送你的玉龙子呢?”
浑身酥若无骨,我懒得动弹分毫,只在睡意朦胧中答道:“在太原呢。”
自从他送我玉龙子后,因了玉龙子的光线就像21世纪的节约灯般柔和,那玉龙子就成了我床榻上的宝贝,而我也不再担心闻到那蜡烛的油烟味。可因新婚被劫,如今那玉龙子还在太原的嫁妆中垫着箱底呢。
想通个中的原因,他喃喃说道:“以后回了太原,玉龙子就要摆放在我们的床榻上。”
这人……想想方才所为,心中一个冷颤,我死命的揪了一下他的腰。
“干嘛拧我?”
“亏得当初在四明山的时候,处处逞强好勇、口中满是淫词荡语并将我掐得死死的。从瓦岗一路回来,又总是挑逗着我的极限,让人不得不认为你是个情场老手,原来不过死要面子活受罪。只是如今一旦开窍,就太过于放荡也乐此不疲了些。也太不知羞!”语毕,我轻刮了刮他的鼻子。
话音落地,他的脸居然难得的红了红,接着抬高下巴说道:“你我可是夫妻,干嘛要羞羞答答的?”
也不知当初害羞的人是谁?心中腹诽着,我轻笑一声,没有说出口。
“你笑什么?”
知道惹恼了眼前的人,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我转移话题说道:“听你说那玉龙子可是帝帝相传的宝贝?”
“嗯,怎么了?”
终究是老太君太过溺爱的原因方给了他,李府人多眼杂,若真传了开去,免得被有心人存心挑唆是非。李建成、元吉他们倒也罢了,妯娌之间就难免有些攀比……想到这里,我笑道:“那好的东西,我打算压箱底呢。”
“你是怕用丢了吗?放心,如果丢了,我再留心给你寻一颗来。”
我斜睨着他,笑道:“你这般热衷于玉龙子,只怕是想夜间的时候好讨要你的福祉吧?”
一语中的,他一下翻身而起,抓起我的脚说道:“我的福祉可不止玉龙子,还有这一朵绿牡丹。”
见他又痴痴看着我的脚板,我问道:“诶,真的有?”
他只是轻‘嗯’一声,心不在焉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当初长捷法师说只有我一人能够看到你脚上的牡丹的时候,我有多难以置信和兴奋。”
想起长捷法师总是含笑的看着我,我心中一动问道:“长捷法师也知道我脚底有牡丹的事了?”
“没有。我没有明说,我只是问他‘为什么我看得见某些人脚上有牡丹’的话,并没有说是你。”
原来如此。在扬州的时候,他也和我说过这件事,还记得他说长捷法师回答说‘那是因为你和那个人有缘’的话,我当时还暗恼,说了些‘有缘也不是姻缘’的话,还惹得眼前人大发脾气……
总觉得长捷法师来历不简单,似乎总有一种将我看透的感觉。我别有用心的问道:“长捷法师还说了些什么没有?”
“法师还说,看得见牡丹,说明缘分不浅。”
我缩回自己的脚,戏谑说道:“什么深不深,浅不浅的?我就看不见,难道说我和我自己的缘分就浅了不成?”
闻言,他突地扑到我身上,说道:“不许说这么没忌讳的话?你自己和自己的缘分怎么会浅呢?只是就牡丹一事而言,长捷法师说……这是命。”
“命?什么命?”
他摇了摇头,“长捷法师没有明说,只说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
是姻缘的命中注定还是有着别的使命注定……
脑中浑浑噩噩之际,又絮絮叨叨了说了些话,模模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错过了早餐也错过了午餐。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仍旧酸痛无力。他却已不在我的身边。
我揭开床帐看了看,他正站在书桌边写着些什么。
一身雪色中衣,外披一件蓝缎锦衣,就那般松松垮垮的,也没有用腰带束住。倒也凭添了一股慵懒的风情。一惯意气飞扬的俊颜,如今那眉宇间又凭添一股子志得意满的风采,更增添了他不凡气度的神韵。
如果就这般细细的看、静静的看,若不知他以往的顽劣,如今整就一学富五车的书生。
听到动静,也感觉到我正看着他。他嘴角一笑,放下笔墨,“醒了?快起来?要不要我帮你穿衣?”
最好是不要。不但笨手笨脚的,而且无端会生出许多事来。我急忙笑道:“你写你的,我自己来。”
“好啊,那你快点,来看看我写的诗如何。”
虽然我是历史文盲,但并不代表我对中国古典文学不喜好,古人的诗词歌赋我极是喜爱。因了极喜爱李白、陈子昂等人的边塞诗,是以在深究之下,这才发现,无论是李白、陈子昂也好还是高适、王昌龄也罢,在创作边塞诗的时候,多有模仿一个人那雍容、淳厚的文风,而那个人就是李世民。
也因了此,我接触了许多有关李世民的诗。其中我最喜欢的是他的那首《饮马长城窟行》,其秀丽勃发、沉渊明丽、高亢爽朗的文风堪称唐代边塞诗的滥觞之作,有启迪一代文风的重大意义。
但不知他今日写的是什么?他的诗我可是会首首道来。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写好了,快过来看看。”
我急忙回神,披衣趿鞋来到他的身边,他一把搂住我的腰,指着墨迹未干的雪纸说道:“如何?”
这一手苍劲有力的飞白体恣意飞扬、别具一格,看得我已然转不了心神。在他再度将我轻推一下的时候,我这才拿起桌上的雪纸,轻声读道:“寒随穷律变,春逐鸟声开。初风飘带柳,晚雪间花梅。碧林青旧竹,绿沼翠新苔。芝田初雁去,绮树巧莺来。”
“写得如何?”
“好!这算不算情诗?”
他不明白的看着我,“情诗?”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急忙提笔说道:“要不,我也写一首?”
“好啊,总听无忌说你爱书如命,房先生对你亦是赞不绝口。你的医术我已见识,现在见识见识你的学术也不错,看你这几年可有涨进。”
趁着他磨墨的功夫,我心思转念,突地升起一个恶作剧,细细寻思着他的诗,于是,选了首极有女儿气息的跃然纸上。
“你的簪花小楷越来越有神韵了。”
看了眼旁边那副神采飞扬的飞白体,我有些汗颜的说道:“和你的字一比,我的字只堪称小家碧玉。”
他在我额间轻轻一弹,唇角略勾,“你是说我的字是大家闺秀吗?这个比较我可不喜欢,太柔嫩了些。当初老房说我写字有形却无神,要我写字的时候就想想你的头发,后来我真就这么想像着,你看看,可有进益?”
想当初,就书法一事我还恼房玄龄多事。只是如今这一手帅气飘逸的飞白体真真令我心悦诚服,我实事求是的说道:“何止进益?蔡邕重生,亦当心折。”
“真的?”
我肯定的点头。
“原来观音婢也有夸奖我的时候,那我就当进益了罢。”说着话,他将我写诗的雪纸拿在手中,轻声念道:“晦魄移中律,凝暄起丽城。罩云朝盖上,穿露晓珠呈。笑树花分色,啼枝鸟合声。披襟欢眺望,极目畅春情。”
眼见他的眉越蹩越深,我心提起十分,难道这首诗他已经写过了?
正忐忑不安间,只听他喃喃说道:“怎么似乎道出我的心声似的呢?”
好在没有犯‘抄袭’的另类错误,我笑着将雪纸夺了过来重新铺在桌面,提笔写下‘李世民’三字。
“这是你写的,为什么署我的名?”
这首诗本应属于你啊。心中腹诽着没有说出来,我只是说道:“你看这尘世间,有哪个女人的诗篇能够流传于世的。为了将我的诗流传于世,署上你的名又如何?再说你不是说这也是你的心声么?这说明我们夫妻一体、心有灵犀,还分什么谁是谁的呢?以后但凡我写的诗,都署你的名。”
闻言,他的眉头舒展开,笑道:“好啊。还是那句话,观音婢说什么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