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二年(616年),秋。鴀璨璩晓
僻静的小蚕房中,传出‘沙沙’的声响,在有月的夜晚,混合着那秋虫的嘶鸣,似一曲秋夜的交响乐。
看着一条条胖嘟嘟的蚕勤奋的啃食着桑叶,我抓了一条拿在手中细看。
“好啊……原来你躲在这里。”
出其不意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捧在手中的蚕掉在了竹簸箕中。
好在,距离较近,没伤着它……
我轻轻的摸着蚕的身子,回头看着那个笑得相当得意的人,“你不是在静养吗?”
“天天静养,腻都腻死了。”
可以说,李世民是一个集上天宠爱于一身的人,李靖所言的两个月似乎长久了些,不出两个月,他就生龙活虎起来。
见我一直轻抚着蚕,他好奇的伸手将那蚕抓起来放在眼前,“好肥啊。”
真难得,他也有这般的童心,看着他纯粹的笑颜,我的眼角楣梢不自觉的亦是扬起笑,“这些蚕宝宝啊,越肥越好,越肥吐的丝就越结实。”
“蚕宝宝?”
“它们可是老天赐给我们的虫子,是老天赐给人们的宝贝,不是宝宝是什么?”
似恶作剧,又似想起一个什么非常重要的事的神情,他脸上的笑赛过满天的月华,柔声说道:“观音婢,以后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小名就取‘蚕儿’,好不好。他一样也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小虫子,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宝宝。”
看着他笑得纯粹、充满期待的俊颜,我的心不由的飞扬起来,“好啊。”
“那现在你是不是应该从了我呢?”
脸一红,我推了他一把,“又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胡说了?”露出不满的神情,他委屈的看着我,“此时不努力,蚕儿什么时候才会有影儿啊。”
正待‘啐’他一口,门外传来秦妈妈焦急的声音,“姑娘,姑娘,冰巧来了,说三少奶奶发作了。”
“三嫂要生了?快快快,我们走。”
急急赶到舅舅府上,舅舅和舅娘正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见我到了,他们只是打了个招呼后又十分不安的左右走动起来。
来的路上就听冰巧说了三嫂似乎是难产……
听着产房中的尖叫声,我的心不知不觉的提了起来。紧紧的抓着李世民的手,紧张的看着产房。
眼见从产房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我吓得惊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21世纪的法医学知识告诉我:危险。
“观音婢……别怕,别怕……”
李世民的声声劝慰传入产房中。
知道我来了,产房内的慧兰断断续续的说道:“观音婢,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孩子就拜托给你了,一定不要交到你三哥手中,我怕……怕这孩子被后娘欺负。”
为了我的事,三哥和三嫂两地分离。三哥在信中有交待啊,三嫂的安全交给我了。如果三嫂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对得起三哥。
顾不得李世民的拉扯,我一把推开房门迈进产房中。经过珠帘、绕过屏风,也顾不得跪了一地子拜见的人,我急急走到床榻边,看着床榻上泪汗交错、颜色惨白的脸说道:“三嫂说的什么话?什么‘后娘、亲娘’的?既然舍不得孩子,不如留些力气保存体力,一鼓作气生下孩子。有你亲自爱着他、护着他、宝贝着他比什么都好。”
“是啊,长孙夫人,听秦王妃的话,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的。痛的话就叫出来,叫出来的话就舒服些。你叫啊……叫啊……叫出来就不痛了。”
21世纪的医学知识告诉我,产妇不能在临产之时大喊大叫,那样会消耗她太多的体力,等真正生孩子的时候反倒没力气了。所以,这个稳婆的说法我不赞同,但也不好反驳。示意产房中的人都站起来后,我轻轻推了那个稳婆一把,让她让开,让我来。
因了我王妃的身份,稳婆不敢造次,恭敬的退后。
“三嫂,你信我么?”见慧兰点头,我极力稳住心神又道:“信的话,听我说。现在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叫嚷,更不要胡思乱想,你要保存体力,等到我要你使劲的时候你就使劲,你使劲的时候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咬着唇,慧兰又点了点头。
不再多话,我用手摸着慧兰的肚子,感觉到胎儿的头已然朝下,不似冰巧方才所言的倒位。
看来,母亲的力量还是伟大的。而这个稳婆的功劳也不小,估计是她用毕生的经验将这胎儿正了位。
只是三嫂的身子骨比较瘦弱,又是第一胎,再加上她方才的大喊大叫令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是以认定自己生不下孩子了。
“妈妈,麻烦您,参片。”
见我尊敬的唤她一声‘妈妈’,稳婆激动的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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