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镜中,又见那张唇红齿白的脸,我用手轻轻的摩挲着,期待着能将这张苍白的脸揉出些许的红润来。2
命运是何其的好笑,一如《黄金诀》的取舍般,人生中我也必须作出取舍。
并不是李世民抛弃了我,而是我先舍了他,因为自己21世纪的思想和信念而舍了他。在舍了他的同时,我得到了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黄金诀》。
秦妈妈和顺德的功力在我身体中游走,只要我用口诀心法慢慢引导,不出一年,我的功夫在这个世间将排名顶端。
“你说奇怪不奇怪,今天的献俘仪式上,李大人三度出迎都没有迎着姑爷。”
“是啊,李大人第一次跪迎的居然是我们的三少爷(三少爷:长孙无忌),第二次跪迎的居然是杜司勋(杜司勋:杜如晦),第三次跪迎的居然是刘将军(刘将军:刘弘基)……嘿嘿,李大人的面子都丢尽了。”
如云、如月口中的‘李大人’指的是如今在大唐皇朝管理宫廷膳食的光禄卿李密,此番他被李渊委以重任出城迎接凯旋归来的李世民。只是,跪迎三次都没迎着正主,惹得全长安民众忍俊不禁,李密也尽失颜面。
李世民素来不按常规出牌,此番迟迟不让李密迎接到他本尊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
“有可能,我们姑爷还恨着李大人当年囚禁我们姑娘的事。”
“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且不说李大人如今只是我们姑爷的臣子……想当初他多么威风的一个人都败在我们姑爷手中。”
再度听着如云、如月的言论,我心一动,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也许这也是李世民刁难李密的原因。
我正思索间,如云突地蹦到我面前,攀着我的肩笑看着菱花镜,“姑娘再别瞧了,这容颜恢复得和原来一模一样,瞧瞧,明艳动人、风情万种,别说待会子姑爷见了会犯傻,我和如月见了都震撼了呢?”
心中苦涩一笑,我伸手推开如云,“死妮子,一边去。”
“姑娘还害羞呢?早早就打发了小王爷去睡不就是想和姑爷独自相处?”
闻言,我叹息着盯着镜中的影像,她们两个小妮子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心事?
早早的打发了承乾,是因为我有事要和李世民说。
和平分手,闭院独居!
呵呵,依他的霸道独裁,这一次将会惹得他如何的雷霆万钧!
唉,快刀斩乱麻的好,免得剪不断、理还乱。再说如今我既然答应秦妈妈当黄金战士的‘堂主’,就得有私人的时间、空间修习武功。
李世民精如猎豹,和他待在一处,难免不露形。
我奢望,以最好的方式和平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毕竟,我们有承乾!
轻轻的摁倒银镜,我起身来至窗前,推窗远望,一片玉树琼枝的世界。
雪仍旧在下着。
内寝一时静极。
一方修长的大手出现在我的眼前,紧接着大手上像变魔术般的变出一颗硕大的石榴来。在我还来不及考虑这大冬天怎么会有石榴的时候,另外一只大手已然伸过来,将石榴一一剥开。
粉红的籽粒颗颗饱满、粒粒圆润,如含露带晶,引得人目不转睛。
“收到你的来信,知道你的味口不好,所以在返程途中,我沿路打听着有没有什么开胃的食物并张榜公告、重金悬赏。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庄河村’的时候,有一位年愈花甲的老人来到我军帐中,献上二个碗口一般大的石榴,我尝了尝,酸中带甜、甜而不腻……果然是个好东西。来,尝尝。吃了这个东西,你的味口定然能够大开。”
来不及推让,一粒硕大的、似珍珠般晶莹剔透的石榴籽送到了我嘴边,不容我拒绝的命我吞下。
果然,酸中带甜、甜中浸酸,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曾经多少次给自己打气,一定不能妥协,一定要坚持原则,一定要……
可如今,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别哭,别哭。是不是不好吃,我这就命人去毁了那农庄。”
“别。”我急急从他手中一把抓过罗帕抹去眼泪,强笑说道:“是太好吃了,搞得我现在恨不能吃两大碗米饭。”
一时间,他的笑似百花盛开,“真的么?真的?”见我忙不迭的点头,他又利落的剥着石榴籽,不容我拒绝的一一送入我嘴中,又道:“好在我知道你的口味,想着你定是喜欢的,我已将‘庄河村’那一带的地都买了下来。”
明明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明明打定了和他分手的决定,但因了这份漫天之宠,心中居然又有了虚荣感。2
原来,当他知道‘庄河村’的石榴在成熟的季节除一部分卖掉外,另外的一部分会储藏在石窖中留待冬天再拿出来卖的事后,他不但买了那里的地,更直接命属下在那里开辟冰窖,说是将来年所有成熟的石榴都冰藏起来,不许卖,只许上贡给秦王府。
这人,仍旧是那么的霸道。
“观音婢。”
这一搂中有着太多的占有,有着太多的渴望。生冷的铠甲硌得我的脸都有些生疼。曾经熟悉、温暖的怀抱突地幻化成了佟儿的大肚子,一时间只觉得胸闷难受。
“真好,真好,你又回来了,回来了。”
那不羁、好看的唇离我越来越近,可我丰富的想像力全成了‘长相思’那夜他和她人的缠绵悱恻……胸酸难抑之下,呕吐欲出,我只得急忙将他推开。
“观音婢,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是这石榴太冰的缘故么?我明明放在怀中捂热了啊。”他一边不知情的拍打着我的肩背,一边急急的拿着茶几上的热茶递到我唇边。
长痛不如短痛,生怕自己一个不忍、不舍就再度沦陷在了他的柔情之中,我急急的推开茶杯,说道:“没……没事。不必。”
见我躲闪的眼神,李世民疑惑起来,放下茶杯,“观音婢,你有事?”
“没……哦,有,有事。”
‘噗哧’一笑,他凑到我面前,将我一把圈住,盯着我的眼睛说道:“老实告诉我,不许眨眼睛,否则,定是撒谎。”
闻言,先时他那‘你撒谎的时候爱眨眼睛’之言如海潮般扑入我脑际,心中一涩,差点又落下泪来。但见他不似玩笑的神情,我收摄心神,再度推开他,将手交叠于腰际,深深福了一礼,“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什么事,这么隆重。”说话间,他修长的大手一圈,将我再度圈在了他的怀中。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不介意。
我虽然没有洁癖,但我有人生的底线。
我虽然没有洁癖,但我有着令人不可思议的幻觉,一如21世纪,我可以非常顺利的幻想出被谋杀者在死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事般,如今我的脑海中闪现的都是你和佟儿卿卿我我的一幕幕……
明知不是你的错,不是佟儿的错,但我就是无法释怀。
避开李世民再度欲亲吻的红唇,不敢盯着他的眼睛,我只是轻声说道:“佟儿怀孕了。”
静,极度的静,似窒息般的静。
不再是我推开他,而是他推开我,即便是声音也透着冰凉的寒意,“这就是你在我们分别这么久后一而再、再而三推开我的原因?这也是你数番欲呕的原因?是不?因为你觉得,我是一个恶心的人!”
恶心……说得过了些。
但……也不是没有啊。
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我只是转过身站定在窗前,默默的盯着漫天的雪花飞舞。
这番介意,这番不能释怀,越积越多,似漫天的阴霾,终究幻化成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你我之间,曾经的情深似海再也无以为继,不如留点美好的回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我沾染了别的女人就不能再去招惹你,只需给你一间小院即可,你将会在小院中过完你的一生,如果我偏要招惹你的话,你会去当姑子……”
心中一痛,我几近回头。但理智告诉我,当断不断、后患无穷。此时断了,与你好、与我也好。
你有你的国!
我有我的家!
“观音婢,我想问你,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你呢?你可曾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誓言?”
能不记得么?正是因为那些美好得不切实际的誓言,令我一点点的沦陷,最后踏进了这条我本可以不必跨进的历史鸿沟,然后让自己的虚荣心渐满,让自己的虚荣心抛弃了曾经的警惕……
“我把你说的每一句誓言当作真的。可你呢……把我说的每一句誓言当作敷衍,是不?”耳听得他‘哈哈’笑了两声,又道:“我真傻。以为用心投入、真挚的付出,就一定能够得到真爱、幸福、希望、未来。但在今时今日,我才恍然大悟,一切不过都是乌有。”
曾经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曾经以为他会雷霆万钧,但万不想今天的他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得比那雷霆之怒更令人感到窒息万分。
“观音婢,你可知道,自从将你放在心中,我不介意负天下、负世人。可你呢?我若真在你心中,即便我有那三千弱水又如何?我以为你会坚信我定当只取一瓢饮。呵呵……我真傻,以为你对佟儿之事不闻不问是对我的全然相信,但……没有,不但没有,而且此事还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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