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捂着脸跪在了老太君面前,颇是委屈的说道:“曼青说得对。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和父皇心中只有大哥、二哥,从来便没有我。”
“如何没有你?如果没有你,你丢了龙城之地的时候便是死罪一个。你丢了突厥战场的时候便也是死罪一个……如今你看看,你好好的活在我眼前,这说明了什么?你以为你的父皇真的被你们哄得团团转,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你父皇不知道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而失的太原?你以为你父皇不知道你失了突厥战场是因和曼青在呕气?你父皇什么都知道,还只感叹你打小少了母爱所以事事顺着曼青,愧疚之余便对你和曼青事事宽容,万不想如今,如今……果然,红颜祸水、红颜误国啊。”
虽然很是出其不意,但元吉怔愣后又很是强硬的回道:“便算父皇放过我一次次,但他有没有想过,有的人活在世上生不如死?”
“所以你便起了夺江山之意来寻求刺激?”
“这江山本就是大哥的,我帮大哥夺回来又有何不可。”
“你现在是在帮你大哥夺吗?”
轻咬着唇,看着气得发抖的老太君,元吉摇摆着老太君的手,“老祖宗,元吉答应你,一定善待我皇室所有的人。元吉会尊大哥为太上皇的。”
这是所罗门主还是那个心无城府、偶尔会感伤的元吉?这模子一如元霸,曾经让我怎么看都看不够。从他的身上,我总是找寻着元霸的影子。
可今天,今天……我的眼有些模糊起来。
起身扶着老泪纵横直叫着‘冤孽、冤孽’的老祖宗坐下后,元吉‘卟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二嫂,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打小,元吉觉得自己是个无依无靠、人人讨厌的人。自从二嫂劝戒元吉后,元吉便时时试图解开心结好生的活着……”
不待元吉将话说完,老祖宗一拐杖打在了元吉的背上,“谁讨厌你了?你怎么无依无靠了?你的母亲亲自哺乳你半年,却因和你的八字相克而落下一生的病,临终前还将财物几乎皆留于你,你怎么就无依无靠、人人讨厌了。”
“所以,元吉知道误解了母亲,更杀了那个在元吉面前总是进谗言挑唆我们母子情的乳母。”
“你以为这就是为你母亲报仇了么?天子犯法,当于庶人同罪。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当时是如何为你善后这些事,是如何让你躲过杀人偿命的王法的?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命你大哥好生带着你离开是非之地开导你的心结并叮嘱你大哥务必守好你,千万不要让你失了心志的事?”
“记得。”
“既然记得。你为何还要夺你父亲的江山,夺你大哥的江山?你对得起他们吗?”
“我现在要做的事便是为了对得起他们。”
“你”了一声,老太君又别过头,抚着额头痛呼,“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什么孽啊。”
元吉急忙跪着移到老祖宗面前,抱着老祖宗的腿解释说道:“老祖宗,我听曼青说,再过不久。二哥便会发动玄武门之变,然后杀了大哥、杀了我、逼父皇退位,而且还杀了我和大哥所有的孩子啊。为了不让这些事发生,我只好走在二哥的前面去阻止这一切。”
一把将元吉推开,老祖宗痛心疾首的说道:“曼青、曼青,你眼中、心中如今只有曼青,你知不知道,她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她不是疯子。”元吉挥摆着手,大声说道:“起初,元吉也以为她是个疯子。但后来,她说的一切都成了事实,她更肯定二嫂还活在人世,二嫂果然便回来了。所以,元吉不得不信她,不得不信啊。”
“从浅水原之战到柏壁之战,从中原之战到河北战场,你二哥战功赫赫却总是被你们猜忌,但你二哥何曾真正反过他的父亲、他的大哥?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你们所有的人一人独自坐在那高处不胜寒的位子上?如果他真要反,他拥有兵权的时候为什么不反?如今李唐天下一片太平,你二哥手中无兵权,他又如何反、如何杀了你们所有的人?如何逼你们的父亲退位?”
被老太君的连番迫问问住,元吉一时无了声音,半晌,他才道:“无论怎么说,我知道,曼青所言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不能让这些事发生,不能。老祖宗,您想一想,如果二哥真反了,就算他坐在那个皇位之上,但只要想着那个皇位是他杀了他所有的至亲才得来的,他一样会于心难安、心痛难忍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使他得以解脱。”
“他若于心难安、心痛难忍,便不会去做这不忠不孝的事。如果他愿意做个不忠不孝之人,做了这些事,他必不会于心难安、心痛难忍。”再度将元吉一把推开,老太君冷笑说道:“元吉,你不觉得,你所说的话前后矛盾?你……不过是在为自己夺得人世间至高无上的权位找借口而已。”
呆呆的坐在地上,元吉想了半天,最后终是站起来,说道:“老祖宗,您若不信,元吉再多说也无宜,不过,不久的将来……老祖宗便会知道二哥到底会不会反。”
“即使他要反,也是你们逼的。”语毕,老太君狠指着元吉,再度说道:“你们逼的。”
元吉闻言,嘴翕合数番,终是不再言语,分别和老祖宗、我道别后悻悻然的离去,屋中剩下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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