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的大道理很是感慨的赞叹了一番,最后,他似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我脸色的不对,问道:“陛下,您脸色不好……不舒服?”
我是心里不舒服啊。可又不能实话告之,否则会有更多的长篇大论等着我。是以我压着心头的怒火,几近是咬牙回道:“还好。”
“对了,陛下,您起这般早是要去做什么?”
打猎,但现在已经被弄得兴致全无。我闷闷的回答。“走走。”
“那要微臣陪陛下走走么?”
我急忙道了声‘不必’后,指着侯君集、段志玄二人,“有侯爷、段将军便可。魏卿不必担心。”
“那,陛下,微臣便告退了。”
“去罢。”
待魏征走远,我急忙伸手入怀中掏出鹞子。我的擒风,腿都直了。
段志玄、侯君集二人双双露出悔不当初的神情。段志玄更是长叹:“早知道,走另外的那条路。”
走哪条路只怕都瞒不住魏征罢。一声冷哼,我狠狠的转身。
“陛下,不去行猎了?”
“睡觉。”
回到寝宫的我气色很不好看,而你正在梳洗。见我到了,笑兮兮的迎上来,“陛下起得好早。”
“朕现在很是后悔,干嘛要起那般早。”
“不是和侯爷、段将军约好打猎去的么?”
原来你知道了。
看着我讶异的神情,你笑道:“陛下的擒风死了?”
那长的时间,能不捂死?
“秦妈妈都告诉臣妾了,陛下,您就别生气了。再怎么说,魏征此为是阻止了陛下的出尔反尔啊。好在只一个魏征看到了,如果被其他的人看到了,还不知会如何说陛下朝令夕改呢。”
我当然知道这个中间的道理,只是有时候无伤大雅的放纵一下又不是多大的事。可魏征那个倔驴……我还偏奈何不了他。“朕只是不服,为何每次赢的都是他。”
“那是因为陛下心中有魔障,并没有看到其实每次赢的都是陛下啊。”
我有赢过吗?
看着我幽怨的眼睛,你正色解释道:“陛下,明君者,选能者任之,择善者从之。使得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德,信者效其忠,文臣武将莫不为他效命。陛下请细想想,其实,莫看魏征总是拂圣意的死谏,但那也正是因陛下在他的眼中是明君啊,他甘愿为这个明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那么,真正的赢家是谁呢,不正是陛下您吗?”
有意思,有意思,似乎是这个理。
看出我的恍然大悟,你又笑道:“如今陛下可还会怨魏征总是打扰陛下兴致的规谏?”
“可擒风死了,我不甘。我要为擒风报仇。”
你怒其不争的瞪了我一眼,触近我耳边说道:“陛下若想为擒风报仇,臣妾倒有一个主意。”
想着上次你恶整魏征的一幕,我急忙问道:“什么主意?”
“听说魏征最喜食醋芹……”
总不许我有嗜好,一旦有嗜好便说我玩物丧志,呵呵,这一次,魏征,看你还如何教化我。
晚宴,一众人说及今秋的行猎,很是兴致勃勃。更因了明天就要回长安,一众人更是推杯换盏,甚是热闹。
我只注意魏征去了,果然,见到醋芹的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还哼起了小曲,一顿饭才开始便吃了几碟醋芹。
“魏卿,你总劝朕不能有嗜好,可看看你,你的嗜好也不少啊。”
一边吃着醋芹,魏征一边问:“什么嗜好。”
我指了指他桌案前的醋芹。笑着说道:“这醋芹不就是魏卿的嗜好?”
看着桌上的空碟,魏征摇头晃脑的说道:“不错啊,人间美味,属醋芹也。”
瞧他那神态,和平常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完全不一。暗笑间,我说道:“魏卿承认醋芹是卿的嗜好,那魏卿又总是规谏朕说些不要有玩物、玩乐的嗜好,否则会丧志的话,魏卿啊,这以后你因了醋芹会不会也丧志?”
“陛下,您是皇帝,上有所好、下必盛焉,所以做皇帝的嗜好要越少越好。而微臣只是臣子,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嗜好影响不大。一滴水又如何能够搅动大海呢?”
看着魏征得意的神情,我心中冷哼一声,谁说臣子的嗜好无伤大雅,也许是搅动不了大海,但至少会搅动得自己不得安宁,不知不觉吃了这许多的醋芹,魏征啊魏征,明天肚子拉空可不要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