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子的手。被鸡毛抽,林义哲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调个儿抽,不消十下就得脑袋开花啊。
“老爷!亲家母尚且在此,你竟就如此不顾斯文吗?”
沈葆桢感觉自己手臂被牢牢抓住后还余怒未消,“放手!都是你惯的,这东西才有今日,老夫的颜面都被这畜生丢干净了,还要这斯文作甚?还不放手!”
“老爷,万万不可再打了呀——鲲宇贪杯纵然有错,可好歹是你我的亲侄子啊!如若有个闪失,可叫我如何向早逝的大哥大嫂交待?”趁沈葆桢暂时愣神的片刻,林普晴挪步挡在了林义哲身前。
林普晴不会知道,跪在她身后的林义哲此时脑门上早已冷汗渗出。他原本想在扛不住打的时候抬出自己的现世父母当挡箭牌,可没想到自己如今压根儿就没爹没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幸好没那么快把自己的爹娘请出来,要不然还真就露馅了。
姑妈呀!你真是比我亲娘还亲呀!今后我林义哲可得比您亲儿子还要孝敬您,不然我就不是我爹娘养的!此时对林普晴充满感激的林义哲居然发起了毒誓——
见沈葆桢已然举着鸡毛掸子不动,林普晴哭道:“老爷若是执意要打,就连我们娘儿俩一块打,若是鲲宇今天被你打出个好歹,我就随着大哥大嫂去了!”听了林普晴的这句狠话,再看看跪在那里瑟缩发抖的林义哲,沈葆桢叹了口气,重重地跺了一下脚,举着鸡毛掸子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随即鸡毛掸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林义哲一看机会来了,立刻诚惶诚恐的开始背诵准备了一个晚上的“台词”:
“侄儿当日轻狂放纵,以致酒后失态,令姑父姑母和岳母大人如此伤心劳神,当真是不孝,恳请姑父大人宽宥侄儿这一回,侄儿定当痛改前非……”
沈葆桢听罢林义哲的“台词”,脸上的怒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混账东西,还不向你岳母赔罪!”哎,看来有戏,林义哲心中暗喜。忙不迭的转到陈夫人面前,磕了一个响头后又把刚才的“台词”重复了一遍。
陈夫人还处在刚才的呆若木鸡状态,居然对林义哲的“表演”毫无反应。
这时,陈婉来到陈夫人身旁,撒娇状地搀扶住母亲的右手:“娘——鲲宇在向您赔不是呢,您倒是言语一声啊,女儿觉得鲲宇是真心悔过,定会成为父亲和您的贤婿、女儿的好夫君。”说着,凑到了陈夫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句:“昨夜,女儿觉得鲲宇‘甚好’。”
“甚好”两字彻底将陈夫人从呆若木鸡的石化状态给拉了回来,虽然婚宴上这位女婿的表现着实让她失望至极,但如今既然女儿都说这位女婿“甚好”了,自己又有什么可说的呢?自己的这位宝贝女儿自小心气儿甚高,又是出过洋见过世面的,寻常男子甚至不正眼瞧一瞧,如今却对林义哲如此袒护,想必真是欢喜得紧。罢了罢了,就这般罢。
“好了好了!身子刚好,别跪着了,快起来吧!”陈夫人微微俯身,扶起了林义哲,“杯中之物虽好,但也还是少饮些罢,再闹得当日这番摸样,可叫婉儿如何是好呢?”
“岳母大人教训的是,小婿定当牢记在心。”林义哲此时哪敢说半个不字,赶忙答应下来。
堂上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舒缓下来,沈葆桢坐回到他的太师椅里,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问陈婉道:“婉儿啊——今后鲲宇要是给你气受,即可与姑父道来,姑父姑母自当会为你做主。”他转而又板起脸对林义哲道:“鲲宇啊,如今你既已成亲,当恭奉高堂,善待妻儿,不可再轻狂不羁,若再有下次,休怪姑父无情!纵使有你姑妈袒护,也决不轻饶!”
“侄儿谢姑父宽恕!”林义哲如获大赦,连忙向沈葆桢行大礼跪拜。
“你起来吧,想必你身子骨还没好利落,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在书房里闭门思过,也好生陪陪婉儿,帮办的差事你办得还算得力,如今也正好歇上一歇,也不忙着这几日。”此时的沈葆桢,眼中透出的是慈爱,和方才的怒容判若两人。
“侄儿谢姑父体恤。”林义哲此时松了口气,这第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而且还赚了个“闭门思过”。
这“闭门思过”的几天,对林义哲这个穿越者来说,无疑是一段很好的缓冲时间。
在这几天,他不但可以好好的熟悉自己的身份环境,还可以更多的了解关于这个时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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