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给大伙儿发饷吧?……”
吴仲翔才说了一句,便被下面的吼叫声淹没了。
“我们不要大烟钱!”
“谁拿大烟钱,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沈葆桢!滚出来!”
“狗官!滚出来!”
伴随着阵阵的吼声,不知是谁先扔起了石头,接着土块砖瓦等东西纷纷向吴仲翔等船政官员抛来,吴仲翔等人急忙躲闪着向院内退去,乡民们趁势向大门冲击,卫兵们的拦阻线瞬间崩溃了,乡民们一下子冲进了船政衙署大门。
当乡民们冲进院内时,赫然发现,沈葆桢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
看到沈葆桢出现,前面的人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人收势不住,和前在的人撞到了一起,一时间有多人摔倒在地,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趁着院子里混乱的功夫,卫兵们急急忙忙的冲进院子,挡在了沈葆桢的身前。
沈葆桢默默的分开卫兵,走到了人群面前。
可能是慑于这位船政大臣平日的威严,当沈葆桢来到他们面前时,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沈葆桢的目光缓缓的从人群移过,他看到这些乡民当中,有好多是船政雇佣来的工匠,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
面对着人群,沈葆桢缓缓的跪了下来。
“父老乡亲们……我沈葆桢无能,船政没有了饷源,竟然打起了鸦片税的主意……我沈葆桢愧对林文忠公!可是……为了船政!这老脸,我不要也罢!”
沈葆桢看着众人,嘶声道:“为船政,我沈葆桢死不足惜!只求乡亲们莫要毁了船政!”
“杀了这狗官!”不知是谁喊了起来,人群受到了鼓动,猛地又开始向前冲来,眼看前面的数人就要扑到沈葆桢面前。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传来,让本来已经陷入颠狂状态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举着枪口还在冒烟的左轮手枪的林义哲箭步上前,挺身挡在了沈葆桢的面前。
看着这个圆瞪双眼如同疯虎一般的年轻人,冲在前面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砖瓦土块也不自觉的脱落,掉在了地上。
“尔等这是要造反吗?”林义哲大吼道,举着左轮手枪指向人群,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前面的人明显害怕了,瑟缩着想要向后退去,但后面层层叠叠的都是人,无路可退,有的人吓得甚至抱起了脑袋,蹲了下来。
“狗官开枪打人了!和狗官拼了……”有人在人群里喊道,但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被林义哲的一声怒吼打断了。
“来人!把那个浓眉大眼盘辫子的给我拖出来!”
林义哲的暴喝,如同平地里响了一声炸雷,吴仲翔等人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脚下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那个人没想到林义哲竟然会认出他来,看到林义哲用枪指着自己,他吓了一跳,赶紧躲在了别人的身后,被他拉做挡箭牌的人当然不干了,立刻将他推开,他又躲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后,那个人立刻转身将他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是你!往哪躲?”林义哲将枪口对准了那个躲在人群中的煽动者,他刚才已经观察他好久了。
卫兵们受了林义哲的喝斥,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那个盘辫大汉从人群当中揪了出来,拖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谁叫你来煽风点火的?”林义哲用枪指着他的头,大声喝问道。
“什么煽风点火?……我……你们拿贩鸦片的钱给我们,还不让人说吗……”
“还敢胡说!”林义哲一脚将他踹倒,“从实招来!胡光墉给了你多少银子叫你来这闹事的?”
“什么胡光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两个卫兵揪住的大汉此时嘴还硬得很!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么?”
“我身正不怕影儿斜,有何不敢!”大汉似乎毫无畏惧的抬头迎上了林义哲的目光,突然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了先前的那副桀骜。
“我再问你一遍,胡光墉花了多少银子雇你来此闹事的?”
“胡老爷给了我一百两,叫我来此专借洋药税说动本地父老冲击船政衙署,谁让沈葆桢当年把胡老爷赶出船政的?……”
此话一出,人群当中立时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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