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守孝二十七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帝国打下台湾了!”桦山资纪看完,兴奋地大叫起来。(百度搜“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桦山君。”伊藤博文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清国的礼仪制度,我记得如果有紧急情况出现,国家需要这位官员出马,清国政府是可以强行缩减或者取消守孝的时间的,称为‘夺情’。”
伊藤博文的一句话便让和室内兴奋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伊藤君说的非常对,这也是清国的一项重要制度,目的就是为了防范突然发生的情况。”博学多闻、熟悉中国政治制度的西园寺公望也说道。
“那我们可以不用让清国政府知道我们的行动。”西乡从道眼中的兴奋之色不减,“因为我们出兵的名义,并不是要和清国开战!而是讨伐台湾的野蛮土著!清国政府没有电报,不会很快知道消息!”
“那清国政府知道了以后呢?”伊藤博文微微皱了皱眉,又问道。
“等清国政府知道的时候,那些土著人的土地,已经是帝国的殖民地了!”西乡从道激动地说道,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了太阳旗高高飘扬在台湾岛上的情景,丝毫没有注意到,伊藤博文的脸色已然有些沉了下来。
“清国政府得知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你想过吗?”伊藤博文问道。
“以清国政府的一贯表现,他们是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的!”西乡从道总算明白了伊藤博文的意思,一下子涨红了脸,他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柳原前光和西园寺公望,“剩下的事情,就是柳原君和西园寺君这样的外交官的了!”
听到西乡从道如此作答。柳原前光和西园寺公望的眼中各自闪过一丝愤怒之色。
“西乡君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伊藤博文冷冷道,“台湾不是琉球,如果帝国军队进入台湾,清国是不会坐视的。”
听了伊藤博文暗含讥讽的话,西乡从道心下恼怒,他急急忙忙的赶来向伊藤博文报告好消息,是为了取得伊藤的支持。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劝说伊藤博文做政府(还有明治天皇)的工作的,没有伊藤的进言。政府乃至天皇都是不会允许他们对台湾出兵的,是以虽然一张脸涨得通红,但却没有出言顶撞。
“西乡君,桦山君,你们要搞清楚。林义哲虽然要守孝二十七个月,但这个时间是有很大的变数的。”伊藤博文当然明白西乡从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但他还是在继续给西乡泼着冷水,“而且,这个人对北京的清国政府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那伊藤君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西乡从道紧握着双拳。直视着伊藤博文,大声的问道。
“首先,必须要核实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伊藤博文道,“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他是否真的要为去世的姑母守孝,要知道,这个人是非常擅于搞阴谋诡计的。以柳原君的精明,都落入到了他的圈套中。就可以想象出这个人的厉害了。”他的目光转向了柳原前光,“这件事。恐怕还得烦劳柳原君了。”
“伊藤君的意思是?”柳原前光明白伊藤博文要自己做什么,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以确定伊藤博文的想法和自己的一样。
“柳原君可以用吊唁的名义,去一趟福州,看一看这位林巡抚是否真的放弃了一切官职,在家里守孝。”伊藤博文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众人,道,“这位林巡抚是我非常景仰的林则徐的孙子,我将购买花圈,亲笔签名,委托柳原君转交,以表达我对他以及他逝世的亲人的敬意。”
“我也要向他去世的亲人敬奉花圈。”西园寺公望忽然对柳原前光说道:“柳原君,拜托了。”
“好的!”柳原前光点头道。
“为了表示隆重,我建议我们大家都敬奉一个花圈,并签下名字好了。”伊藤博文建议道。
“伊藤君的提议非常好,我建议大家都敬奉一个花圈。”柳原前光道。
“好!”西乡从道想了想,也点头表示同意。
他已经从伊藤博文的态度当中猜出来了,伊藤博文派柳原前光前去核实林义哲是否真正守制的目的!
如果林义哲真的守制,那么伊藤博文应该就不会反对他们出兵台湾了吧?
看到西乡从道也同意送花圈,桦山资纪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表示了同意。当下伊藤博文命阿仓取过纸笔,开始写起了签名。
伊藤博文写完自己的签名之后,西园寺公望接过笔来,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柳原前光、西乡从道和桦山资纪也上前依次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在签完名字之后,众人又将买花圈的钱都交给了柳原前光。
“此行至关重要,柳原君,拜托了!”伊藤博文郑重的对柳原前光道,“只要探得实情,柳原君便是帝国的第一功臣。”
“愿为帝国之振兴而努力!”柳原前光正色道。
“来!我们大家为帝国的振兴、为柳原君干一杯!”伊藤博文提议道。
“干杯!”
“干杯!”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西园寺公望头枕双手,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柳原前光、西乡从道和桦山资纪已经离开了,白日里在从伊藤博文处得到了相当满意的答复之后,西乡从道便即刻向伊藤博文辞行,随即便连夜乘火车赶回了东京,而柳原前光也回去准备第二天便出发。
可能是白天的聚会勾起了他太多太多的思绪,虽然已是深夜,但西园寺公望却仍是睡意全无。
又折腾了几番之后,察觉自己今夜再也无法安眠的西园寺公望便索性批衣起身,他穿上木屐,推开和室门口的推拉门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晴朗得一丝云也不见。让黑色的夜空显得更加的寂寥空阔,疏密不等的星星绵远地延伸向无边的尽头,不时神秘地闪烁着。一轮明月高悬在中天,一圈淡紫色的月晕若有若无地围拢着它。
轻柔的月光朦朦胧胧的洒落下来,春海楼的歇山顶、深挑檐、架空地板、室外平台、横向木板壁外墙,桧树皮葺屋顶等,还有半隐在樱花树从中的亭角,深挑檐下的风铃都仿佛被涂了一层淡青色的霜,一切都在似幽似明中无声地沐浴着。一阵秋风拂过。带的檐下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清寒的花香伴着风一阵阵袭来,让西园寺公望浑身一凛,竟似连心中郁积的阴霾都消散了许多。
走过长满青苔的地面,他沿着春海楼正房向东。走过两座和室之间一段暗幽幽的巷道后,便忽然站住了脚。
在皎洁的月色下,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在月光下挥刀而舞!
舞刀人掌中的武士长刀凌厉的劈杀着,赤着的双足踏在白沙铺就的练习场上,发出了阵阵极富节奏的沙沙声。
伊藤博文终于向虚幻的敌手刺出了最后一刀,他方才收回手中的长刀,就听见身旁立时响起了一阵稀疏却异常清晰的掌声。
“早就听说伊藤君是‘神道无念流’的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西园寺公望由衷地称赞道——幕末维新志士中素来不乏剑术高手,如坂本龙马、桂小五郎等都曾是当年名满天下的剑客,他早听闻伊藤博文亦是个中好手,青年时更曾靠着一柄长刀逃过了新撰组的追杀。但即便是两人已相交多年。他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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