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5月25日,伦敦《泰晤士报》报导:
“中国驻英副使刘锡鸿于七日前失踪,中国公使馆已向伦敦警察厅报案,中国公使郭嵩焘先生已经向帝国外交部提出了严正交涉……这是一次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本报记者密切关注着事件的进展和伦敦警察厅的调查工作……”
《郭文恭公集:出使英国大臣郭致总署电》:
“……副使刘锡鸿于七日前失踪,已与英外交部交涉,英外交大臣德比亲至使馆致歉,英王严令警察厅查寻,目前尚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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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办妥了——”
“嗯——怎么办的?”
“老规矩,套入麻袋,沉于河中。”
“没留活口吧?”
“回老爷,随员一人,车夫一人均扭断脖颈而毙,被扔入泰晤士河中,无其他活口。”
“安排什么人做的?”
“一共四个人,都是爱尔兰白工,颇有力气,小的在一旁看着的,都做得干净利落,没用上多一会儿。”
“这四个人你又怎么安排的?”
“一人五百英镑,连夜送上了去澳洲的航船,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办得好——如此无头命案、量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管家告辞退出,陈廷轩又看了一眼刘锡鸿的那份没有能够发出去的电报,冷笑了一声,将电报放进了抽屉当中。
差不多同一时刻,伦敦警察厅的一间停尸房里,一名英国法医摇了摇头。耸了耸鼻子,将白布蒙在了尸体上。他的一名助手在整理尸体的遗物——一个破碎的纸扇、小小的鼻烟壶、一顶暖帽,一副手套,一串钥匙,一枚残破的灰色的石头印章。
助手仔细地看了看那枚印章上已经残缺不全的古怪文字。摇了摇头,将印章放在了一边。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停尸房的门开了,伦敦警察厅的探长陪着郭嵩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法医用询问的目光望向探长,探长点了点头。并伸了伸手,请郭嵩焘上前,法医伸手小心地将盖着尸体的白布揭开一角,一股恶臭登出传了出来,郭嵩焘皱了皱眉,轻轻用手在鼻子前摆了摆。然后上前看了看尸体的面容,悲伤地点了点头。
法医的助手将那枚印章拿给郭嵩焘看,尽管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郭嵩焘还是认出来了上面刻的“儒侠”两个篆字,不由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料理完刘锡鸿的后事,郭嵩焘回到使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已经猜出来了。刘锡鸿的死,是谁造成的。
郭嵩焘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步,好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想了想,拉了拉铃,叫来了仆人。
“备车,去陈府。”
当郭嵩焘再次赶到陈府庄园时,陈廷轩听说郭嵩焘来访,立刻亲自迎出门来。看到郭嵩焘面带愠色,陈廷轩便大致猜到了郭嵩焘的来意。
二人进了客厅。陈廷轩象是知道郭嵩焘要说什么,先屏退了左右。
大厅当中只剩下陈廷轩和郭嵩焘二人时,郭嵩焘将当天的《泰晤士报》拿给陈廷轩看。
“陈公为何要如此?”郭嵩焘直截了当地问道。
“为的是郭公您。”陈廷轩迎着郭嵩焘的目光,坦言道,“此人是朝中顽固守旧大臣安排在郭公身边之耳目。想必郭公心里清楚。朝中正有人欲对郭公不利,此人一日不去,郭公在英便一日不得施展,我等华商便永无出头之日。”
听了陈廷轩毫无辩解之意的回答,郭嵩焘一时语塞。
自己刚出使时所发生的那些事,此时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郭嵩焘倾心西学,在国内洋务派与顽固派的斗争中,他以自己的学识不遗余力为洋务派辩护,成为洋务派的重要一员。中国向英国派驻出使大臣的消息传开,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千百年来,中华文明一直以其灿烂辉煌辐射四方,引得“万方来朝”,其他国家都是中国的“藩属”,定期要派“贡使”来中国朝拜,决无中国派使“驻外”之说。在中国传统观念中,对外只有体现宗(中国)藩(外国)关系的“理藩”,而无平等的“外交”一说。在19世纪后期,虽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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