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帮助他强行维持住了伤势,以避免它继续恶化。
宁静祥和的力量下,耐萨尼尔的精神陷入了一阵轻微的恍惚与迷离中,仿佛他的意识也与万众一者连接在了一起,坠入了一片幽深的黑暗,在这黑暗的尽头,无数光耀的身影屹立着。
耐萨尼尔记得那些脸庞与身影,他们都曾是秩序局在秘密战争中逝去的职员们,继续分辨下,耐萨尼尔还看到了更多熟悉的身影,无比令他怀缅的身影。
他看到了自己的实习时的导师,见到了曾与自己一同奋战过的组员,那些快要被他遗忘的旧友们……
在这片黑暗之中,耐萨尼尔看到了太多太多自己生命里的短暂过客,他们似乎在向着自己微笑,嘴唇微动,又好像在说些什么。
黑暗破碎,喧嚣的猩红战场再一次映入了耐萨尼尔的眼中,他痛苦地喘息了几声,整个人像是刚从死亡线里挣扎了回来一样。
“哦,你活过来了啊。”
玛利亚的声音响起……准确说,万众一者向着耐萨尼尔开口道。
耐萨尼尔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道,“那……那都是你复制的人格与意识吗?”
玛利亚回答道,“不止如此。”
声音顿了顿,这一次,万众一者不再隐瞒些什么,而是坦白道,“还有他们的灵魂们,在他们死去的那一刻,都一并储存在我的体内,维系着永恒至今。”
“储存他们的灵魂?果然是魔鬼的造物啊。”
说着,耐萨尼尔感到脑海里传来一阵剧痛,这可能是与万众一者连接后的副作用。
“你要拿他们的灵魂做什么?”
耐萨尼尔继续质问着,一直以来,秩序局都致力于与魔鬼做斗争,解放那些被束缚的灿金之魂。
可眼下,万众一者的体内居然储藏了如此之多凝华者的灵魂,并且还是秩序局职员们的,这令耐萨尼尔心中的背叛感更深了几分,远比知晓决策室其实是魔鬼力量化身,还要沉重许多。
“我们想创造一个凝华者的意识集群,一个由无数执念汇聚起来的契机……”
玛利亚伸出手,轻轻地向前推动了一下。
“一个触发的火花。”
耐萨尼尔感到了些许的茫然,言语变成无数的碎片,在他的脑海里飞逝,接着又重组在了一起。
隐隐约约间,耐萨尼尔似乎明白了万众一者的意思,但意识就像处于睡梦的边缘般,浑浑噩噩。
他费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平台的边缘,耐萨尼尔看向自己刚刚逃生出来的血洞,在那里,艾伯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伯洛戈的眼前汩汩溢出,腥臭的血气迎面而来,几次呼吸下,仿佛有硕大的血块,快要在伯洛戈的鼻腔里形成。
伯洛戈用力地擤了一下鼻子,呼吸顺畅了许多,随后剑斧裹挟着光灼之火,向前再次劈砍。
“我感觉我们就像两只在肠道里爬行的蠕虫。”
爆鸣的燃烧声中,不谐的声音从伯洛戈的身后响起,紧接着,他又说道,“又或者说,两个倒霉的矿工……对,被怪物吃掉的矿工,想方设法在它的肚子里挖一条生路出来。”
“该死的,要不是这鬼东西太可怕了,它其实很适合用来当片场道具的,我不敢想象在这种场景下拍出来的重口味血腥片,会有多好看,应该会被影迷们奉为圣典吧。”
声音没完没了,仿佛他不是来这里杀敌的,而是一位观光的游客。
帕尔默好像确实是一位游客,眼下的打打杀杀都是伯洛戈在做。
杀入血洞之后,艾伯特与耐萨尼尔替两人拦截住了追兵,伯洛戈本以为接下来会轻松一点了,但随着深入血洞之中,洞穴变得越发狭窄,错乱的建筑裹挟在扭曲的血肉之中,并且王权之柱像是察觉到了两人的入侵,更多的血肉挤压了下来,试图阻止两人的前进。
猩红的触手混合着疯长的菌丝与肉芽,还有诸多嶙峋的骨刺宛如荆棘一般,自布满腐蚀性粘液的胃壁上接连刺出。
血肉造物们在厚重的血肉之下穿行,犹如藏身于密林中的狩猎者,随时准备破壁而出,袭杀向伯洛戈与帕尔默,而他们两个则像是坠入一处血肉丛林的探险者,只能徒劳地反击,并设法前进。
伯洛戈有些庆幸,是自己与帕尔默来解决那枚核心心脏,凭借着光灼之火与不死之躯,伯洛戈在此地的前进还算顺利,如果换艾伯特与耐萨尼尔,他们两个多半就倒在前进的路途中了。
王权之柱的血肉就和伯洛戈的秘能一样,具备着极为可怖的侵略性,一旦被其划伤出微小的伤口,令那禁忌的血液种入体内,那么便会像耐萨尼尔一样,有源源不断的肉芽从体内长出,侵占着血肉之躯,挤压着内脏,吮吸鲜血。
除此之外,这些鲜血之种对躯体的增殖寄生,还会极大程度影响躯体的以太化,进而对目标的以太进行剧烈的消耗。
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伯洛戈恰好地能应对这复杂的情况。
“真是杀不绝啊。”
伯洛戈咒骂了一声,燃烧的火剑将眼前的胃壁劈开,他快步走入其中,但还未前进几步,开裂的血肉就迅速愈合了起来,伯洛戈只能再次调动以太与剑刃,在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再度劈下焦灼的剑痕。
“糟糕透了啊。”
帕尔默紧跟在伯洛戈的身后,生怕一眼没照顾到,自己就和伯洛戈失散了。
在外界独自面对王权之柱,帕尔默至少还能在辽阔的天地间疾行周旋,在这种见鬼的封闭地带和伯洛戈失联,帕尔默觉得自己的生还率无限接近于零。
“我应该和他们一起守在外面的,”帕尔默变得越发嘴碎,内心的焦虑也变得越发暴躁,“这鬼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伯洛戈沉默着向前,他不觉得帕尔默吵闹,相反,这种要命的时候,还能听到帕尔默那没完没了的废话,说实话,伯洛戈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就像一种另类的不忘初心般,优秀的喜剧演员,即便是面对灭世的洪流,依旧会面不改色地讲出最后一个冷笑话。
“别紧张,帕尔默,我们会杀出去的,也会赢得这一切的。”
伯洛戈加大了以太的输出,手中的火剑宛如焊枪一般,激烈的闪光后,又劈开了一层层坚实的血肉。
帕尔默下意识地反驳道,“紧张,我……我没那么紧张。”
“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伯洛戈低吼着,他太了解帕尔默了,先不说他那奇怪的性格,据伯洛戈所知,每个人克莱克斯家人都天生讨厌封闭的地方,那越极大程度限制他们的秘能,令他们产生自我的危机感。
这血肉密布的王权之柱深处,对帕尔默来讲就是一个血腥封闭的牢笼,就算他拼了命唤起风暴,也只能调动起几缕微弱的气流罢了。
斩开又一层血肉,伯洛戈能聆听见这庞然大物的痛苦悲鸣,也能聆听到那越发清晰的心跳声,他知道,两人距离核心心脏不远了。
帕尔默下意识转移着话题,“说来,也不知道锡林怎样了……应该还没死吧。”
伯洛戈果断地回应道,“应该没死。”
层层血肉阻碍了伯洛戈的感知,令他无法精准地判断出锡林的以太反应,但这不妨碍伯洛戈推演着局势的变化。
既然瑟维斯没有突然降临,阻止两人的行动,就说明锡林成功地拖住瑟维斯的行动……至少暂时令这位至高的受冕者,分不出心神来处理两人。
“帕尔默!我抽屉里的第一格里有一封信。”
忽然,伯洛戈开口道,“信件的内容是关于我的遗产分配,要是我死了,麻烦你回去帮我处理一下那些东西。”
“什么什么?”
帕尔默连连叫唤了起来,“你这家伙居然还有什么遗产吗?”
“哈?”
伯洛戈回头瞥了帕尔默一眼,抱怨道,“我怎么就不能有遗产了?而且你居然在意这种事吗?”
“不然担心什么?你会死吗?”帕尔默继续怪叫着,“你可是不死者啊!”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连魔鬼也会逝去,不是吗?”
伯洛戈反驳道,“一直以来,我都有那么一种预感,一旦我们真的结束了魔鬼们的纷争,将这股力量彻底放逐……那么那些由魔鬼们诞生的存在们呢?”
光灼之火肆意燃烧,化作喷涌的炽白洪流,在幽邃的血洞内激荡,烧毁触及的一寸寸血肉,将它们荡成灰烬。
听到伯洛戈这样的话,帕尔默迷茫了一阵,而后不由地担心道,“你是说……”
“只是一种猜测罢了,但专家就要做好十足的准备,不是吗?”
伯洛戈露出笑意,布满鲜血与伤口的脸上,这样的笑意看起来只令人觉得凄凉,“更何况,谁又能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你怎么就觉得我能活到最后呢?”
帕尔默完全不理解,在这终焉混沌的战场上,随便薅一个出来,要么是魔鬼的选中者,要么就是一位荣光者,他这样的守垒者,在战场上的地位,就和那些被随意击杀的血肉造物一样,不值一提。
按理来讲,任谁活到最后,都不该是自己这个守垒者啊。
“怎么就不可能,你是我这辈子里见过最好运的家伙,非要说有谁能活到最后的话,一定是你小子啊!”
伯洛戈大笑了起来,他没有嘲讽帕尔默的意思,而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他是天选之子。
帕尔默觉得伯洛戈疯了,“你是认真的吗?”
“回忆一下你的一生,帕尔默,你生来就是克莱克斯家的继承人,享受着至高的权力与无尽的财富,你有着爱你的青梅竹马,还一路有惊无险地晋升为了守垒者,虽然说,你的人生中有过诸多危机与险境,但你每一次都全身而退……”
伯洛戈发自真心地感叹道,“知道吗?帕尔默,这可是里才会有的主角配置啊!”
“哈?”
帕尔默完全跟不上伯洛戈的思路,不待他说些什么,伯洛戈撕裂了最后一层血肉,击穿了那厚重、布满血丝的岩石,跃入一片宽阔的空间中。
伯洛戈稳稳地落地,胸口却剧烈地起伏着,为了能快速抵达这核心处,这一路上,伯洛戈都是保持着高强度的以太输出,一刻不曾停歇。
此时再回首看向来时的路,它已被层层血肉完全堵住了,不见一丝光亮。在两人抵达核心的同时,他们也被王权之柱彻彻底底地吞咽了下来。
浓重的血气迎面扑来,几乎要凝结成血珠。伯洛戈感到一股黏腻的触感掠过皮肤,仿佛被一层血沫紧紧包裹。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完全由血肉构成的猩红溶洞。曾经蓄满鲜血的大湖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庞大而核心的心脏。
这颗心脏与人类的心脏有着惊人的相似度,但规模却放大了数十倍。在通透的血肉之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缕缕金色的丝线交织缠绕。
那是被提炼的灿金之魂,它们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在血液中流淌、奔涌。
“这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多啊。”
帕尔默感叹着,没想到就这么容易来到了核心心脏之前,只要摧毁了它,就能瘫痪掉凝浆之国,进而令瑟维斯从受冕者的阶位上跌落下来,也唯有这样,这场战争他们才会有些许胜算所在。
“并不容易,”伯洛戈摇头否决道,“这不止是你我的战斗。”
两人能一路杀到这里,是靠着多方的帮助。
希尔率先将别西卜与玛门拖入了以太界,阻止他们干扰物质界,锡林则舍命牵制瑟维斯,独自承受着受冕者的力量,万众一者持续不断地与王权之柱展开攻势,还有艾伯特与耐萨尼尔帮助他们斩出杂草,更不要说,在科加德尔帝国国境线上,那不断与凝浆之国造物们作战的军团们了……
“我们是集合众之力才来到了这。”
伯洛戈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动了以太虹吸,周遭无尽的以太灌入他的体内,撕裂着炼金矩阵,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接下来,我们还将带着这股合众之力,终结纷争的所有。”
炼金矩阵的辉光在伯洛戈的体表映射,与此同时,一道道破裂的疤痕也出现在了这繁琐的光轨之中,它们像是熔化的鎏金般,绚烂又致命。
光灼之火全面燃烧,伯洛戈倾尽全力,刺出煌煌火剑。
帕尔默只感到一股狂暴的以太波动迎面袭来,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压在血肉胃壁之上。
胃壁上无数疯长的肉芽在火剑的强光与高温下瞬间消散崩解,尖锐嘶哑的燃烧声响彻整个空间,与此同时,轰鸣的心跳声正逐渐远去。
帕尔默感到自己的感官在不断被剥夺,知觉逐渐模糊,呼吸困难,仿佛那团不屈的烈火连同着周围的氧气也在一并燃烧殆尽。
光灼之火洞穿了血肉,洞穿了核心心脏,如同一把从天国坠落的火剑般,带着无尽的光芒和神威,连带着王权之柱那庞大的躯骸,也一并贯穿。
鲜血沸腾、蒸发,浑浊腥臭的气息四散奔逃。
刹那间,整个天地仿佛都黯淡了几分,唯有那燃烧的火剑散发着唯一的光芒。
焰火消散,充满热浪的残骸废墟中,伯洛戈脱力般地半跪了下来,这一击几乎耗光了他全部的以太,也令他的炼金矩阵过载,崩裂出了一寸寸的魂疤,映射在身体上,仿佛有金色的血液要滴落出来。
帕尔默强忍着高温来到伯洛戈身旁,试着将他搀扶起来,却被伯洛戈体表的高温烫伤了双手。
有气无力地心跳声从前方传来,帕尔默后知后觉地看向前方,只见那枚巨大的心脏上破裂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源源不断的猩红鲜血混合着一抹灿烂的金色从其中涌出,如同地下喷泉般,鲜血再次堆满了干涸的湖底。
伤口的边缘已经碳化成了一片黑漆漆的硬壳,帕尔默本以为这一切该结束了,紧接着一簇簇猩红的肉芽从焦黑的硬壳下长出。
它们肆意伸展着,试图将这巨大的伤口修复,令这颗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但这一次血肉的自愈速度被极大程度地延缓了。
幽深的哀叹声自王权之柱的深处回荡,帕尔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但他可以肯定,王权之柱那庞大模糊的意志,正仇恨着他们。
只见四周的血肉完全沸腾了起来,数不清的身影从其中凸显,仿佛有千军万马正蓄势待发,将要破开血肉,将他们撕扯得粉碎。
“伯洛戈!站起来,我们得走了!”
帕尔默拖起伯洛戈反复呼喊着他,可伯洛戈的脑袋低垂着,眼神变得涣散,他还有一定的意识,也想站起来,继续挥剑劈砍,但身体就像过载瘫痪了般,完全不听使唤。
血肉造物们冲出壁障,犹如猩红的浪潮般,冲向两人,见此情景,帕尔默只能松开伯洛戈,将他丢在原地。
然后,挥起细剑!
微弱的气流裹挟着帕尔默的身体,令他的斩击变得极快且致命,一剑将眼前的血肉造物劈成了两半。
“他妈的,我这算什么好运啊!”
帕尔默单手将伯洛戈扛了起来,一边斩杀靠近的血肉造物,一边扛着伯洛戈朝着来时的血洞逃去。
层层血肉堆积在了来时血洞上,将他们的出路完全封死。
帕尔默又在心底怒骂了几声后,学着伯洛戈的模样,挥剑劈砍着血肉,试图硬生生地挖出一道通道出来。
可帕尔默还是太弱了,守垒者的他输出的以太强度根本比不上血肉的自愈速度,他就像在徒劳地挠墙般,身后的血肉造物越来越近,伯洛戈则还处于虚弱状态。
不死之身确实很强大,但这不意味着伯洛戈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力量,接连的消耗下,他的身心都走向了崩溃的极限,这一次,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意识到这些后,帕尔默反复地深呼吸,试着令自己的镇定下来,但那恶臭的气息灌入口鼻,险些令他吐了出来。
胃部反常地痉挛了几下,痛的帕尔默不自主地流出了眼泪。他还在咒骂着,完全就没停过。
“我才是彻头彻尾的倒霉鬼啊。”
帕尔默自言自语着,颠了颠肩头扛起的伯洛戈,换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后,他缓缓后退,靠在了封锁起来的血洞上,举起细剑面对蜂拥而至的猩红潮水。
目前核心心脏已经被击碎,虽然还有着自愈的可能,但至少现在来讲,他们的行动成功了,凝浆之国将陷入一定程度的瘫痪,而瑟维斯也将再次从受冕者的阶位跌落下来,如果锡林还没死的话,应该有机会反过来杀死他。
伯洛戈是不死者,只要他能恢复过来,一切就还有扭转的机会,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确保伯洛戈恢复过来前,不被血肉造物们杀死,不然,谁也不清楚,这一次死后,伯洛戈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至于帕尔默自己所处的困境……
帕尔默暴躁地念叨着,“如果你真的给你的孩子,起了一个什么帕尔默·拉撒路的名字,我绝对会死不瞑目的。”
伯洛戈就是棋盘上的国王,而帕尔默唯一要做的,就确保国王活下去。
血肉造物们咆哮着挥起利爪,无数锐利的锋芒填满了他的视野,帕尔默少见地怒吼了起来,像是为自己打气般,手中的剑刃裹挟着磅礴的以太,挥起一道道青色的轨迹。
帕尔默很少会这么勇敢,勇敢的他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
忽然,另一股暴虐的以太与帕尔默的力量重叠在了一起,他震惊地回过头,只见封死的血洞浮现起了一道道交错的泛光剑痕。
伴随着一声爽朗的笑意,血肉破裂崩碎,艾伯特挥起以太刀剑,硬是重新打通了这条封闭的道路。
竭尽全力地释放自身的以太,耀眼的以太电弧扫过血肉造物,将它们一个个打成了破碎的齑粉,而艾伯特自身的以太强度也猛地衰弱了一节,连带着他体表的炼金矩阵,也浮现起了一道道深邃的魂疤。
艾伯特微笑道,“看样子,我来的很及时啊。”
生死反转如此之巨大,令帕尔默的脑海一片混乱,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说些感谢的话,但在看清艾伯特后,帕尔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艾伯特已经完全变成一个老头子了,凝固的时间从他的身上加倍流走,更不要说,以太过载下,一道道魂疤布满了他的炼金矩阵。
但比起这些,最为致命的是艾伯特身体上的一道道伤口,新鲜的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其中反而长出了大片大片的肉芽,他几乎完全被这沉重的血肉包裹了起来,一举一动都有无数的触肢晃动着。
“没办法,要是把以太用来维持以太化,压制这些肉芽的话,我可没足够的力量,撕裂这一层层的血肉来到你们面前。”
艾伯特越过帕尔默,独自拦住了那奔涌的血色浪潮。
他说道,“快走吧,不然这条道路又要闭合了。”
艾伯特说的没错,一阵阵剧烈的蠕动下,他所开辟的这条道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缩紧,但对于守垒者来讲,完全足够他逃出去了。
“别担心,”艾伯特把对耐萨尼尔的话又重讲了一遍,“我们会在万众一者中重逢。”
帕尔默少见地沉默了起来,一言不发,扭头冲向了快要愈合的血洞之外。
重重猩红从眼前闪过,逐渐清晰的风声中,伯洛戈那虚弱的声音响起。
“看吧,帕尔默,我就说你是个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