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寒意陡然而起,一众朝臣们见状,自是全都噤若寒蝉地赶紧收了声。
“说罢,朕听着呢。”弘玄帝凛然地扫视了一下跪满了一地的朝臣们,这才将目光朝向了太子,略微缓和了下语调道。
一听弘玄帝发了话,萧如海忙躬了下身子,语气平和地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并非朝臣们虚言欺君,亦非儿臣礼非法,实是其中另有曲折,以致诸公误会了儿臣之故,个中情形便是如此,儿臣未能事先禀明父皇,实有逾越之过失也,恳请父皇责罚。”
靠,这父子俩一唱一和演戏啊,配合得也太过默契了些吧,还真当大家伙都是傻子不成?嘿,走着瞧,哥几个哪可能让这对父子俩就这么一演到头,好戏也该开始了!萧畏躲在朝臣们中间看着热闹,可越听就越不是滋味,心中一动,已明了弘玄帝父子俩实际上早就曾沟通过了,弘玄帝十有八九是训斥了太子一番之后,又给出了死保的承诺,否则的话,这双簧戏哪能演得如此『逼』真,不过么,萧畏却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就等着看诸皇子如何打破僵局了。
“父皇,儿臣不敢苟同太子殿下之言,此事乃我朝之最大丑闻,岂可轻巧一句逾越便可了结,儿臣请求父皇下旨明察,务必查出真相,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太子话音一落,群臣们自是一片哗然,脾气最暴的大皇子萧如峰最先沉不住气,大步行到了殿前,虎声虎气地率先发难了。
“哼,尔这是欲教朕么?嗯?朕若是不查又待怎地?”萧如峰不出头还好,一出头反倒惹来了弘玄帝的怒火,但见弘玄帝面皮一紧,冷冷地哼了一声,咬着牙一迭声地反问着,饶是萧如峰胆子素来便大,可一见弘玄帝发了火,却也吃不住劲了,紧赶着跪了下来,口角嚅动了好一阵子,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回了。[
弘玄帝这么一发作,正自嘤嘤嗡嗡地瞎议着的群臣们全都被震住了,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都怕引得弘玄帝的怒火撒到了自个儿的头上,一时间满大殿就此死寂了下来,眼瞅着一场轰轰烈烈的『逼』宫大戏就将这么地不了了之之际,二皇子萧如涛缓步从群臣队列中行了出来,踏上前数步,对着弘玄帝一躬身道:“父皇息怒,大哥所言之辞虽有过激之嫌,然忠心却是不假,现如今朝野不宁,皆因王溟一案而起,诸臣工请求彻查,亦是为安抚民心之考虑,太子殿下既言其中另有曲折,那便请太子殿下为群臣解『惑』亦不可,此儿臣之愚见也,恳请父皇明断。”
“父皇,儿臣以为二哥所言甚是,还请父皇圣裁。”萧如涛既然已站了出来,一向与其焦不离孟的萧如义又岂肯落后,萧如涛话音方才刚落,萧如义已大步行上前去,高声附和了一句。
“父皇,儿臣亦是如此看法,恳请父皇明鉴。”
“父皇,儿臣亦持这般看法。”
五、六两位皇子一见几位兄长都先后站了出来,自是不肯放过这么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各自对视了一眼之后,也都紧跟着站了出来,表明了态度,随着一众皇子们的出场,『逼』宫之大戏瞬间便到了个高『潮』。
一见到诸皇子们争先恐后地全都站了出来,弘玄帝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了几丝青『色』,沉『吟』了半晌都没开口,可惜一众皇子们这会儿一门心思要『逼』宫,哪会去体谅自家老父的心情如何,一个个虽恭敬地站着,却丝毫没有就此退缩的意思在内,半晌死寂之后,弘玄帝似乎很有些子奈地看着太子道:“海儿,尔之兄弟们都想知晓尔所言之曲折何在,尔这便说将出来好了。”
球终于踢到了太子的脚下,一众朝臣们全都为之精神一振,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太子的身上,事到如今,轮到太子做决断了,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而是敢不敢赌的问题,赌的便是萧畏的态度!
把握?没半点把握,萧如海从来就看不懂萧畏这么个明明很有才气,可做起事来却颠三倒四的家伙,哪怕先前已得到陈明远的暗示,知晓萧畏已接受了自个儿的好处,然则萧如海还是不太敢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萧畏的身上,只是到了这等时分,除了萧畏之外,萧如海也真找不到旁的救命稻草了,若是不能过得此关,别说太子之位了,便是自家小命都已是岌岌可危矣,赌还是不赌,这可是个要老命的问题!
时间,没有时间再考虑了,面对着众臣们灼灼的目光,萧如海的鼻尖上沁满了汗珠子,狠狠心,一咬牙道:“父皇,此事儿臣身处漩涡,纵使如何分辩,亦难让众臣满意,既如此,儿臣提议由荥阳王代儿臣叙述事情之经过,恳请父皇恩准。”
萧如海此言一出,所有人等的目光“唰”地便全都看向了躲在群臣中央的萧畏,一股子以名状的压力骤然而起,令萧畏脸上的微笑不由地便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