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的怒气吓得不轻,这会儿气喘得不成样子,一见到萧畏的面,连喘口气都顾不上,紧赶着便结结巴巴地宣了太子的谕令。
“有劳王公公了。”萧畏很是客气地回了一句,手一抬,借着擦身而过的当口,将一张百两的银票顺势便塞进了小宦官的衣袖之中。
萧畏一向赏钱大方,这一条满天下都知晓,可对于那名小宦官来说,却是第一次收到如此重的赏,手『摸』着那张叠将起来的银票子,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看向萧畏背影的目光也不免复杂了许多,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紧赶着追上了正缓步前行的萧畏,低声地说道:“王爷,殿下正在气头上,您看……”
生气了?哈,正常得很,平白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就那厮的小心眼,岂能不发作,呵呵,有趣,很有趣!萧畏心中一乐,很想放声狂笑上一回,只不过此时场合不对,却也只能乐在自个儿心里头了,这便微笑着对那名小宦官点了下头道:“王公公有心了,本王知矣。”话音一落,也不再多言,笑呵呵地便行进了宫中,一路逍遥地进了明德殿的大门,入眼便见萧如海叉腰站在殿中,正怒目凝视着自个儿。
“臣弟参见太子哥哥。”萧畏丝毫不因萧如海的怒气而有所失态,微笑地走上前去,一躬到底,大礼参见了一番。
“小九啊小九,好你个小九,你还有脸来见本宫,你,你,你真要气死本宫不成,你说,你说,这事情为何会闹到如此田地,嗯?”萧如海压根儿就没理会萧畏的行礼,手指着萧畏,怒吼了起来,那等暴跳如雷的样子只差没跳起来给萧畏一顿老拳了。
切,他娘的废物,找老子发火有个屁用,有种你小子提刀找哥几个算账去得了。萧畏心里头暗自鄙夷了萧如海一番,不过脸上却装出一派冤枉比的委屈状,苦着脸道:“太子哥哥这是说哪的话,小弟实不成有对不起哥哥处,此番要不是小弟得信后出击及时,太子哥哥别说找小弟发火了,此时怕是已被群臣围攻了才对。”
“你放屁!本宫缉拿威胁士子之鼠辈难道还错了不成?本宫占着理,便是到了父皇面前本宫也须担忧,怎么?小九,尔这是打算跟本宫胡搅蛮缠了么,嗯?”萧如海一听萧畏叫屈,立马一蹦三丈高地『乱』嚷嚷了起来。
“唉,太子哥哥,理是这么个理,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人却是不知,真要是事情闹大发了,太子哥哥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啊。”萧畏双手一摊,面『色』沉重地开口道:“太子哥哥须知,若不是小弟赶了去,此时某些人已栽赃在太子哥哥身上喽,真要是如此,如今天下举子云集于京,有心人稍一挑唆,必然是公车上书之事重现,再加上群臣一上本章,哥哥将如何自辩,又将如何自处呢?”
“啊,这……”萧如海虽不算绝顶聪明之辈,可毕竟不是傻子,一听萧畏如此说法,不由地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狂呼侥幸之余,却又陡然间升起了一丝将诸皇子一网打尽的野望,略一呆愣之后,紧赶着道:“九弟所言甚是,此番多亏了九弟及时赶到,好,本宫错怪九弟了,然,如今贼子真面目已败『露』,九弟可愿跟哥哥一道上本,将此事之真相大白于天下,若能得九弟援手,哥哥当有重谢!”[
蠢才就是蠢才,到了如今还在做此等美梦,就这么点能耐,又岂是人君之望,迟早都是被废的料!萧畏一听萧如海到了此时还存着趁机灭掉诸皇子的心思,心中自是暗骂不已,很显然,萧畏自是不可能跟着萧如海去瞎折腾的,这便叹了口气道:“太子哥哥,并非小弟不愿援手,而是此事断成功之可能,强自要闹,不单不能见效,反倒有大难矣!”
“嗯?此话怎讲?”萧如海愣了愣,实是想不明白问题的关键之所在,眉头一皱,话便脱口而出了。
萧畏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东张西望了起来,那等样子落到萧如海的眼中,登时又令其愣住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满脸不耐地对着侍卫在殿中的一众人等一挥手,断喝道:“尔等全都退下!”
“是,奴婢遵命。”侍候在一旁的诸人早就被萧如海的暴虐给吓坏了,只不过是因着职责在身,不敢擅自离开罢了,这一听萧如海下了令,自是全都暗自松了口气,各自躬身应了诺,全都退出了大殿,只留下哥两个单独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