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弘玄帝的嘴角一弯,不由地莞尔一笑道:“朕听说尔近来病了,如今可好了么?”
“回陛下的话,臣偶感风寒,将养了数日,已勉强痊愈,有劳圣心牵挂,皆臣之罪也。”萧畏不明白弘玄帝为何有此一问,可又不敢不答,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话里那个“勉强”自然就是个小尾巴了,也算是进退有据了的。
“嗯,能痊愈便是好事,朕若是病了,怕就没小畏好得快喽,年轻就是好啊。”弘玄帝笑呵呵地感慨了一句,那话里同样也是藏着话,听得萧畏立马额头冒了汗,紧赶着躬身应答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微臣万万不敢相比。”
“罢了,朕宣尔来此,可不是为了听尔之奉承话的。”弘玄帝哈哈一笑,一挥手道:“黄门侍郎杜松举尔为大军前锋,尔可敢为否?”
啥啥啥?大军前锋?搞没搞错?萧畏一听此言,立马就傻了眼,愣了愣之后,眼睛飞快地瞄向了站在群臣之首的自家老爹,指望着能从老爷子那儿得到点暗示,可惜萧老爷子的脸『色』淡然得很,就跟一张平板似地,别说暗示了,连个表情都没有,闹得萧畏心里头直犯叨咕,可还不敢让弘玄帝多等,这便将心一横,咬着牙道:“回陛下的话,微臣当誓死以报陛下之宏恩。”
“哦?哈哈哈……”弘玄帝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好,爱卿能有此心,朕心甚慰,然则军国大事朕不得不谨慎些,现有数人亦有此心,尔可敢与诸将一争高低否?”
争一高低?这又他娘的是怎个说法来着?萧畏此际实是满头的雾水,愣是搞不懂究竟发生了甚事,也不清楚到底要跟谁去争,更不知晓到底是如何个争夺法,然则前头的话都已说出了,自是没有往回收的理儿,这便面『色』一肃,躬身回答道:“但能报效皇恩,臣甚不敢可言!”
“好,爱卿忠心可嘉,朕没看错尔。”萧畏话音刚落,弘玄帝便颔首赞许了一句,接着侧脸看向了站在左侧的兵部尚书孙轩望道:“孙爱卿,人都已到齐了,剩下的事便由爱卿负责好了。”
“臣尊旨!”孙轩望大步走到了殿中,一躬身,高声应了诺,弘玄帝没再多言,只是笑呵呵地抬了下手,示意孙轩望自便。
“诸将请出列。”孙轩望在殿中领了旨,转过了身来,一抬手,高声宣了一句,此言一出,数人轰然应命而出,皆身着武将之服饰,大皇子萧如峰、四皇子萧如义皆在其中,各人皆精神抖擞,唯一的例外便是萧畏——此时的萧畏正茫然万分地看着走到了近前的两位堂兄,实是闹不明白眼前这一幕究竟是如何整出来的。
“诸位将军,北方诸藩悍然犯境,扰我朝纲,实属大逆不道之举,陛下诏令严惩贼寇,维我百姓之安宁,今大军出征在即,必得勇将以为先锋,幸得诸位自告奋勇,使我大军不缺先锋之才,然先锋只能有一人,当择优而为,诸将以两场为决胜,其一为沙盘演,两两为战,取前四进最后沙场演武,以胜战者掌先锋之印,尔等可都听清楚了么?”孙轩望没管萧畏在那儿发着傻,高声将比试的程序宣布了一番。
“末将遵命!”众人皆高声应了诺,唯有萧畏的回话显得分外的有气力,然则混杂在众人间,却也并不显得太过突兀。
不明白,萧畏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戏剧得简直跟儿戏一般,哪有军国大事这么耍着玩的,还两场决胜呢,过家家啊,偏生他自个儿还就是这过家家中的一个,不玩还不成,这令萧畏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实在是搞不清楚究竟是他自己疯了,还是满殿的大臣外带皇帝老儿全都疯了,这么搞将下去,一准是留名青史的份儿,只不过是臭名罢了,苦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可任凭萧畏如何腹诽,该干的事儿也还是得跟着干,这便随大流地抽了签,懵懵懂懂地走到了沙盘前,还是没搞清状态,手握着一把小旗子,双目神地盯着沙盘,半天都没动过一下,全然一副走了神的样子。[
“咳,咳!”就在萧畏发傻的当口,两声低咳突兀地响了起来,声音的来处赫然是项王萧睿,旁人听在耳中倒是不觉得有何稀奇的,可落在萧畏的耳中,那就简直跟打雷一般了,不由地便哆嗦了一下,眼神一凛,已是彻底醒过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