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炊不是?
不打成不?显然是不成的,不说万大春那儿三天两头地派人前来求援,也不说军令如山不可违,就算萧畏有心拖延着不向前也不可得了,只因齐州刺史那儿显然也接到了圣旨,每天都来军营催着萧畏赶紧上前线,话里话外的潜台词便是萧畏再不进兵,齐州的粮秣辎重可就不好再往萧畏军中划拨了,这可是个要命的大麻烦来着,要知道当初军令如山,急着出征的萧畏所部除了携带少量的粮秣之外,基本上都是靠所过各州官府供应的,到了齐州之后,自有粮秣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真要是齐州不给粮,三万兵马难道全都喝西北风去不成?
打是肯定要打的,哪怕萧畏再不情愿,这一仗都非打不可,不单是军令的问题,萧畏很清楚自己所部其实就是个幌子,目的便是起个掩人耳目的作用,以便于自家老爹奇袭镇海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也只有萧畏这头的动静闹得越大,才能更好地为萧老爷子起到掩饰的作用,否则的话,北守南攻的计划便有着提前暴『露』的危险,问题是该如何打,而这正是困难萧畏的最根本之所在。
临淄地属青州,虽说邻水靠山,可境内大多属于平原地区,山区仅在南部有那么不多的一点,还大多都是低矮的丘陵,适合打埋伏的地方少得可怜,似这等地方最适合的便是骑兵的大会战,偏生萧畏手中缺的就是骑兵,若是全军贸然开进,一旦遭到敌重兵集团围堵,那后果只能有一个——全军覆没!
正面出击显然是个愚蠢至极的战法,可要想诱敌深入,却又缺乏足够的把握,毕竟三藩迟迟不强攻临淄,且故意放万大春的使节不断求援,其目的只怕不光是为了攻下临淄城那么简单,依萧畏的估计,十有八九是为了诱歼朝廷来援之兵马,而后再趁胜取城,很显然,萧畏所部一旦『露』面,等来的绝不会是少量之敌,而是绝大部分的敌军都会如同恶虎扑食一般围了过来,将萧畏所部撕成碎片,这等形势下,要想自保都已是极难,更遑论还要破敌了的。
办法当然不是没有,只不过能不能用得上萧畏却是没有太多的把握——三藩之间互相猜疑,虽名为一军,其实心思各异,这便给了萧畏可乘之机,然则己方的兵力实在是太弱小了些,纵使能利用对方的这一个弱点,萧畏也不敢保证己方能侥幸成事,毕竟三藩中随便哪一家的实力都比萧畏所部强上了几倍,妄自盲动的话,不单不能做到各个击破,反倒容易磕掉自个儿的门牙,然则不管怎么说,这都已是萧畏唯一能利用的机会了,自是不可能就此放过,而这也正是萧畏拥兵不前的根由之所在,只因萧畏在等,等着贺怀亮一方之使节的出现。
消息自是一早就放出去了的,可这都几天了,也没见对方派个人前来,眼瞅着五月的军令期限将至,自是不免令萧畏有些子焦虑不已——马牌拍卖会上那个自称东方明寐的家伙曾言有办法让萧畏领军出征,也曾留下了个联络的信号,当初萧畏是浑然不信的,虽说口头上答应了对方,也留下了东方明寐所给的联络通道,然则内心里其实也就是当个笑话来听罢了,可却没想到笑话如今竟然变成了事实,这令萧畏心里头颇为好奇的,可想遍了所遇到的一切事情,愣是没发现贺怀亮一方有何力挺自己领军的举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萧畏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对于自家老爹与弘玄帝以及诸藩之间的勾当,萧畏同样是懵懂得很,当然了,那些事情眼下都不是萧畏考虑的重点,毕竟如今萧畏羽翼未丰,太过机密的事情压根儿就没那个资格去参与,就目下而言,如何打好这一仗才是萧畏所要面对的真正关隘,能过得此关,便是海阔天空,一旦有所闪失,那就是万劫不复之下场,自也由不得萧畏不忧虑万分的。
等待复等待,难熬至极的等待,眼瞅着日子一天天地临近了最后的发兵期限,萧畏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是淡定自若,甚至还有闲心跟手下诸将闲聊,可实际上内心的焦躁已是到了个危险的境地,好在多日的苦等总算是没有白费,就在萧畏已快按耐不住的当口上,贺怀亮的使节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