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体为支撑物,给它做了空间封锁,我们可以冒险打开传送门,但我根本无法定位。
有七成的可能会把我们直接送进深海里,被水压压死。
剩下的三成是我们根本打不开传送门,就会被他们觉察到,把我们...呃,呃呕,啊...”
老精灵蜷缩在囚笼里,捂着心口发出一声大叫,就像是身患重病的人突然发作,他抱着自己的身体抽搐着干呕,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魔瘾发作了!”
塔莉萨被朋友的情况惊动,她艰难的抓住满是锈蚀的栏杆,对欧库勒斯喊到:
“坚持住!欧库勒斯,坚持住!来人啊!有没有人在!快拿魔力酒来!”
她的呼唤在阴冷死寂的船舱中回荡着,却没有引来任何应答,就像是被抛进一片只能孤独等死的地狱里。
而她正在期待,来自恶魔的善心。
多么愚蠢的祈求。
“啊,瞧瞧这是谁?身份高贵的首席奥术师阁下,来自苏拉玛的大人物,艾利桑德的忠犬,莉莉丝月郡的闺蜜。
这是怎么了呀?
怎么会这么狼狈啊?”
在塔莉萨沙哑呼唤到第三次时,船舱里突然有了个声音,用繁琐优美的萨拉斯语做出了回答,让塔莉萨仰起头。
她看到了在黑暗中,有鞋子踩踏船板的声音传来。
由远及近。
不止一个脚步声。
在她的注视中,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她眼前,安纳瑞斯月郡,莉莉丝的妹妹,月郡家族的第二继承人。
也是她曾对莉莉丝许诺,一定会带回苏拉玛的被海盗绑架者。
但这会的安纳瑞斯却穿着一身海盗的装束,用红布包着头,腰间还悬挂着一把黑色的蛇形匕首。
在她身后,一个穿着管家服,腰杆挺得笔直的夜之子流亡者,手里提着个小桶,里面放着一瓶冰镇的魔力酒。
那姿态,像极了宴会上为贵客们送上美酒的仆从。
“安纳瑞斯,把那魔力酒给我,欧库勒斯需要它。”
塔莉萨请求着。
她说:
“你姐姐...”
“别在我面前提起她!你应该很清楚吧?你知道我有多么讨厌她。”
月郡小妞哼了一声,叉着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对眼前的囚徒们说:
“另外,认清你们的身份,囚犯们,你们现在是属于不死舰队的‘战利品’,你们的生命掌握在邪恶的司令官手里。
我已经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是关于你的,塔莉萨。
海盗们在传说,你会被作为‘魔法奴隶’送去东部大陆,作为海盗们的礼物,被送给一些暗中支持他们的人类贵族们。
塔莉萨,啧啧,我觉得你现在开始就要学习一下如何侍奉主人了。
免得到时候被人用鞭子抽打。
哦,对了,被鞭子抽打时发出的惨叫声一定要娇媚一些,诱惑一些,这样才会让你残暴的主人手下留情。
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建议。
不用谢。”
这番话堪称恶毒了。
让塔莉萨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她正要反驳,却突然看到了旁边魔剑士麦兰杜斯对她摇头,又用下巴努了努。
首席奥术师这才注意到,在安纳瑞斯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指弯出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那是苏拉玛贵族们在宴会时才会用的私下交流的“小动作”,是属于达官贵人们之间的小秘密,而安纳瑞斯这个动作的含义是“隔墙有耳”。
首席奥术师是个聪明人,她立刻明白过来,仰起头大骂道:
“安纳瑞斯月郡,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苏拉玛,你这下流的小.婊.子,你把自己的同胞送进了海盗手里,大魔导师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家族也会因此蒙羞,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
“砰”
她的话激怒了女海盗。
后者粗鲁的从身后管家鲁纳斯手中,抽出那瓶魔力酒,大步向前,就像是抡起战锤一样,狠狠砸在塔莉萨的脑袋上。
酒瓶爆开,液体四溅,首席奥术师的脑袋上也被划出血痕。
“这些话留给你的新主人听吧,你这可悲的奴隶,过几天我们就要扬帆起航,永远离开破碎群岛。
而你,你就要被送给那些又老又下流的人类贵族,在他们眼前搔首弄姿,用身体服侍他们,才能得到一点点残羹冷炙。
但愿你在‘新家’里过得愉快,让人厌恶的塔莉萨。”
安纳瑞斯抓着她的头发,把手里破碎酒瓶里的魔力酒浇在她脸上,姿态恶毒的大叫到:
“你要魔力酒,对吧?我给你,都给你,喝吧,喝吧,你这可怜的奴隶,这是你的最后一餐了。”
“够了!安纳瑞斯!”
一声呵斥在舱室黑暗中响起,带着严厉:
“他们是船长的个人财产,别在这里耍威风!回去甲板上,约束一下你麾下的海盗们,他们闹得太不像话了。”
“哼”
月郡小妞甩了甩手里的魔力酒残渣,放在嘴边舔了舔,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塔莉萨,转身带着自己的仆人,大步离开。
随着舱室门关上,一切都陷入死寂之中。
脸上满是酒水的塔莉萨仰起头,艰难的伸出手,榨取一点魔力,包裹着酒水液体,送入欧库勒斯和麦兰杜斯嘴中。
这一小杯魔力酒,能让他们接下来一天都过得舒适一些。
而塔莉萨自己则活动了一下嘴巴,从嘴里吐出一个卷起来的小纸条,蜷缩在那里,在手心悄悄打开。
看到上面的文字时,首席奥术师长出了一口气。
安纳瑞斯会帮他们逃离。
代价是他们回去苏拉玛后,必须保证月郡家族不被牵连。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个陷阱,或许安纳瑞斯已经投靠了海盗们,但不管怎么说,冒险一搏,最少比在这里等死更好。
更何况,安纳瑞斯月郡这样的万年贵族,总不会真的失心疯到要加入一群海盗,来让家族蒙羞吧?
这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