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
魏忠贤躲在了午门旁的茅厕里,面对着一个个粪坑,已经哭晕了。外面已经被义州兵看守起来,根本跑不出去。
经过几个小时,魏公公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他最初只是不想束手待毙,让亲信反抗。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了控制,白莲教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恶鬼。魏忠贤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招募的内操勇士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谁,是谁,谁想暗害咱家,谁和咱家过不去啊?”老魏疯狂地暴叫,伸手不停抓头发,一绺一绺的向下扯,带着头皮和鲜血,没一会儿脑袋好像狗啃的一样。
“叔父,叔父!”魏良卿吓得惊叫连声。
“叔父,外面喊杀好像弱了,咱们快跑吧。”
“跑,往哪里跑,天底下还有咱家容身之地吗?”
魏忠贤突然眼前一亮,猛地伸手揪住魏良卿,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壮实的汉子好像小鸡仔,被老魏提到了茅坑边上。
“哈哈哈,快跑吧!”
双手一松,魏良卿直接摔倒了坑里,老魏又哭又笑,突然也跳了下去,嘴里不停喊着:“跑啊,快跑啊!”
……
“王爷,魏忠贤抓到了。”杜擎贴着张恪的耳朵说道。
“他跑哪去了?”
“厕所,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和魏良卿正在粪坑里打滚儿,所幸天气冷,粪坑都冻着,要是夏天,说不定魏公公就淹死了,那样他可真是遗臭万年了!”
杜擎说的轻松,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九千岁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在义州兵眼里。除了王爷之外,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空气。
张恪眉头紧锁,突然低声说道:“先别声张,我单独见见魏忠贤。”
“好。”
杜擎急忙跑下去安排。就在午门里,找了一处小小的值房,一身大粪,恶臭刺鼻的魏忠贤被带了进去。
张恪坐在里面。一闻味道,顿时皱起了眉头。
“魏公公,咱俩也是老朋友了。就不用装蒜了,说说吧,有什么遗言,本王尽力帮你办到。”
听到张恪的话,魏忠贤突然一愣,脸上的肉不停抽搐,呼吸越发浓重。
“是不是,说,是不是你?”魏忠贤扯着嗓子,厉声咆哮道。
张恪微微摇头:“魏公公,说实话,我是准备把事情闹大,正所谓不破不立吗!只是白莲教的人绝不是我放进来,换成是我出手,绝对会更狠辣!”
事到如今,隐瞒也没有多大意思,张恪说了实话。魏忠贤眉头突然紧锁起来,脸上五官一会儿舒展,一会儿聚集,别提多难看了。半晌魏忠贤叹了口气。
“张恪,咱家只能告诉你,截留军费,招募内操新兵,都和永丰号有关系。”
永丰号?
张恪记下了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笑容:“魏公公,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的话本王信了。眼下你装疯卖傻,不过是想求得一丝怜悯,不过可惜啊,咱们的新皇帝是最不懂怜悯的,只怕你的功夫要白费了。”
魏忠贤脸色越发灰白,他是能舍得给自己一刀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死去。可是都走到了绝路,他还能如何?顺着腮边,两滴泪水滚落下去。
“唉,我好人做到底,来,给魏公公一瓶鹤顶红,让他死的痛快一点。”
张恪说着转身出去,有人把药瓶放在地上,让魏忠贤自取。老魏凄苦地一笑,把药攥在手里,仰脖喝了个干净。
进入到肚子里,并没有火辣辣的感觉,反倒是有些昏昏欲睡。
“张恪,你敢骗咱家,你,你不得好死!”
没错,张恪的确骗了老魏,给他喝下去的只是曼陀罗药酒。
眼下这个关口,魏忠贤可万万不能死去,崇祯多要脸面的人,那是宁可亡国,也不愿意和谈迁都!
刚刚登基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要是不给他留个出气筒,只怕朱由检小同学都会内分泌失调。
张恪猜的一点不错,当大乱平定之后,首辅魏广微亲自带领百官,跪在乾清门,向皇帝请罪。
崇祯总算是舍得出来,第一道命令就是查办魏忠贤党羽,让六部九卿举报阉党成员。
内阁主导之下,第一轮送上去的名单被立刻打回,上面只有两个字:太少!
接着是第二份,第三份,直到第四份,崇祯皇帝才总算点点头。
除了魏忠贤和客氏之外,首逆同谋六人,结交近侍十九人,逆孽军犯三十五人,阿附拥戴军犯十五人,结交近侍又此等一百二十八人……
一共七类二百五十八人,人数之多,竟然超过了大乱斗死伤的文武,崇祯朝的天空笼罩在血色当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