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这份自来熟,实在是让沈小七有些承受不住,下意识的抽手倒退,上下打量着男子,暗色素袍,隐隐有些暗纹,看材质也说不清是好是坏,极为古怪,不似近战的劲装战甲,又和辅助法系的亮色不同,若不是品阶低,就是特殊爆装,同样起身,个头倒是不小,沈小七甚至要略微仰首,强行背手于身后,满脸纠结的出言,“你是哪路的,陌千尘还是夏曦夕?”
“你猜。”巧笑不改,男子一副打趣的模样,这算什么回答,沈小七仿若想起什么一般,“我知道了,陌千尘极为信任上山无碍,之前好像说有人运筹,你站在这高处,你是不是那个他们请来的家伙?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过路的,上来保平安的。”
“这些不重要。”男子歪着脑袋,依旧不改盯着沈小七,“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是和你一路的就行。”
特殊玩法,也算佼佼者,能把夏曦夕耍的团团转,将计就计,这类玩家没准也是神神道道的,这家伙越看越蹊跷,这份亲近不知道从哪来的,好在沈小七还未暴露任何,倒也理直气壮,“你叫什么?刚才明明没人的,躲哪来着?你知道那里有个珠子吗?为何阻我?”
“你的好奇心,猫恐怕是比不上了。”男子轻笑,“我在此也有段时日,只可惜不容易被注意,被你忽视也实属正常,无需挂碍,问人名讳之前,不因自报家门吗?”
长这样还能无视,这可能吗?不算重点,沈小七也懒得计较,摸了摸鼻子,也不知这般爆出id是否有碍,不过这男子虽然古怪,说到底是请来的,事情来由倒是和他无关,她只是无名之辈,当真被知晓也所谓,清楚男子id,没准还是个仰仗,略有思付之余,脱口而出,“沈小七。”
“名字很一般。”男子不无遗憾的低语,那这种距离,沈小七岂能听不真切,随意取的id的确普通,但好歹也和真名相仿,这种嘲讽贯穿游戏线下,略微不岔之余,男子倒是缓言出口,“在下后卿。”
自曝id,同时在男子头顶显现,只是沈小七看去居然呈现危险的红色,转念一想,这家伙做帮人布局的买卖,声望过低倒也稀松平常,反正谁都打不过,碰出个危险份子倒也无所谓,不过较之id,对方这个的确胜过不少,朗朗上口还感觉意有所指,总觉倍感熟悉,或许也是仿造某个不容易被熟识的存在而起。
“你知道那个珠子是什么?”并未在意太多,沈小七侧身望向焦木,后卿很可能不只是在此观察战局,没准对此间的特殊也颇有兴趣,先来后到,若是能说个大概,沈小七也不好抢人所得,她也没这个能力。
“一个可能会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现在不值一提。”后卿难得的将目光挪开,一步步走近焦木,绵羊对沈小七挺亲近,甚至战成一团的场景都无所谓,此番居然因为后卿的靠近,直接迈着胖乎乎的身子挡在了正前,后卿却笑着摇了摇头,颇有兴致的抬手触碰,绵羊却极为恼怒的闪躲,一人一羊闹的挺欢,可惜终究触碰不到,后卿只能作罢,反身看向沈小七,“也不算阻你,只是我还没想好罢了,先至此间,到底是好是坏。”
“不明白,这东西牵扯任务吗?失败很麻烦?”沈小七不明所以的站在那,后卿却摇了摇头,“我的问题,没那么重要,你若是能取,我不拦你,原先还有所顾忌,但如你所言,尚可,了无生趣的世间,我是玩家,有点新意也不错。”
“那为什么你自己不取?”主动让出物件,未免说不过去,若非窥视倒也没见有什么特殊,这珠子应当没什么防护,只是明明知晓来历,后卿这般,实在古怪,沈小七出言之余,后卿倒是直言不讳,“非凡尘之躯,它对我倒是颇有防范,你更适合一些,放心,若有危害,我在此间,保你无事。”
看造型应该是鬼族,这玩意还限定种族取得,莫非必须是低等级人族,后卿倒是融入游戏挺认真,连说话都颇为古怪,唯一的顾忌,有他作保,沈小七的确对此物颇有兴趣,倒也不推辞的上前,蹲身抬手直取珠子。
看似镶嵌,却也没有那般牢靠,甚至未曾显现采集可能,沈小七只是触碰之余,就好似自身掉落一般,若不是早有防范两指捻住,入手极为冰凉,完全不似中央火光那般应属温热,透过外间泥泞,这透明的珠子内有氤氲,眯眼细看,那火光呈现扭曲的形状,似乎某种曲缩的动物。
红光随着沈小七的拿捏,不在奄奄一息,反倒是有了些许起燃,随之而来的是些许刺痛从指间传来,并非无法忍受,但沈小七惊觉的发现,双指泛红,些许血线如同针扎一般浸染圆珠,头顶不断跃出数额不大的跃动,这玩意居然还能嗜血,刚准备将其弃之,一双冰冷的手掌已然是将其单手紧握,任凭圆珠吸吮。
“不会损你性命,它只是灵气涣散,需要凡尘血脉供养,若是你在迟来一些,或许终究难逃烟消云散,若是有什么草药,尽可使用,也算救它一命。”损血的确不高,也就堪堪对应草根恢复罢了,后卿当真是知晓来历,游戏中的甚至大多古怪,一颗珠子蕴含灵性倒也稀松平常,嗜血而生很可能是维持生命的方式,既然强取,沈小七倒也顾不得其他,何况这等被后卿控制的动作,实在让其有些错愕,只能通过服用草根掩饰尴尬。
些许细如发丝的血线密布圆珠,原本空置仅留红光,现下好似血珠,红光流动似乎膨胀了些许,损血不过区区三分之一,沈小七不以为意,却在后卿松手之余,没来由的耳畔传来一阵低迷之音,似儿童稚音又极为虚弱,“黄……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