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呆滞,唯独柴昭眼底掠过些许笑意,身后之人则略微有些诧异,神色茫然的盯着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反观沈小七一脸愕笑,最怕这种莫名的安静,身后堵着后卿和青小蜻,退肯定是没指望,何况外围还虎视眈眈一堆怪物,只是这般说辞,貌似效果并不太理想。
“既然是客,岂能随意对付,客人对我小店的布置有意见,尽管言说便是,找个座位先歇歇脚。”蒲扇终于还是有了点动静,黑衣女子望着露角牌匾,半挂门框以及那一地的烛台,眼角不觉有些抽动,怒极反笑,言语强制平和。
“的确太破了,不是说很有名吗?弄不了富丽堂皇,最起码要别有雅致,这都一堆什么破东西,掌柜,你放心,我没掌握好力度,一会算在账上。”一路血珠不动,沈小七还算稍有斩获,无法读出荒漠战斗等级,但主伤在她,爆出亦是存在,好东西不多,文钱却还能凑够几两碎银,修个破门牌匾几个文钱,沈小七是丝毫不在意,来都来了,退无可退不如任凭处之,沈小七望向出言女子,一副大咧咧的模样,全然不在意身后后卿,已然双手捂面看不下去。
游戏中除了玩家,亦有着装很随意的npc,至少黑纱睡袍这般的,沈小七是未曾见识,掌柜的模样很是惹眼,虽不及跪在一旁那位妖娆,却颇具亲和,只是不知为何,稍稍避开望向他人,沈小七居然记不住黑衣女子的模样。
阶梯旁隐着的二人带着面具,看不出端倪,阶梯旁一个红袍大叔倒是客气的笑了笑,左右看不到什么完好的桌椅,别人爱看,沈小七现下亦是无所谓,早闻后卿所言,此地玩家想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是无法探知,她能肆无忌惮的发现,全拜其是过往之客,虽不知真假,但放眼望去,似乎都不太像玩家,面对npc,沈小七向来没那么拘束。
小心避让着地上的狼藉,好像只有正中圆桌无人尚有空暇,沈小七无所谓的走去,途径一个白袍小胖子,很有兴致的打量着对方的朝天小辫,如此别致配合那副年岁模样,颇有恶趣,npc所想不知何种,沈小七也无法多言任何,只是不自觉的多看两眼,惹来对方更为差异。
“这位……前辈,这里能坐吗?”一张稍微大些的桌子,用得着这么多人环绕旁侧,未见任何人言语,沈小七全然自顾自的所为,避开跪地女子的朝向,临近红袍大叔,不知什么称呼方可,思付之余只能这般询问,崔先生倒是愣了愣,身形稍稍后退,略有疑惑,“你要坐这?”
“有什么问题吗?凳子坏的?”沈小七错愕的张望了下,这客栈当真和想象中不同,处处透露陈旧,除了上方别具一格的滞空,倒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出言之余,崔先生摇了摇头,神色古怪,“没有,你随意。”
“殿下,这位置……”沈小七不觉和后卿二人稍稍拉开距离,青小蜻环顾四周,其判定能力岂是沈小七能比,场中战力无法探清,种族气息明显的比比皆是,哪怕如后卿这般深不可测的都有几人,青小蜻自当不敢大声言语,眼见沈小七凑到主座之前,不觉低语,后卿一直保持捂脸动作,透过指缝瞄了一眼,目露眩晕,只能咬牙切齿,“牌匾都快砸掉了,随她吧,是福不是祸,横竖躲不过。”
主座灰尘挺多,中央放置一块木牌不知何用,沈小七也不管,瞅来瞅去也就那张太师椅最干净,打从接了任务就没好事,难不成落座还亏待自己,只要不是别人占座有什么关系,眼见崔先生退到一旁,落座其上,浑身瘫倒,丝毫不觉全场举目震惊,就连怀中血珠都有些莫名温热。
些许惊异掠过黑衣女子的眼眸,后卿已然是无所谓了,旁侧随便坐下,青小蜻也是隔的远远的找了个圆凳,沈小七张望了下,朝着青小蜻摆手,“坐那么远干嘛,那里脏兮兮的,旁边这个还有靠椅,要不让我休息一下,你坐我这个。”
“不不不!我就坐这里,可以了。”青小蜻额上渗汗,道行不算浅薄,却从未来过此处,倒是听闻过些许,眼见全场这副模样,也就沈小七能一副无所谓了,成就绑定又如何,完成不了什么都是白搭。
“后厨还有装兽禽的麻袋,你把自己塞进去,会更有意思。”黑衣女子同样不顾全场反应,率先恢复常态,摇着蒲扇走近主座,落座旁侧,瞪眼望了望后卿,嘴角扬起些许弧度的迎上沈小七四处好奇的目光,“恕我眼拙,这位尊下是哪一族的新王?一身内敛当真是好修为,丝毫难见异样,江湖当有人才出,我是跟不上了,以阁下之态,问鼎六族之一,应当是信心满满。”
替代现任六族,称雄一界,对于埋没许久的种族,是亘古不变的想法,鬼蜮昆仑之上是没什么指望,多半是屈居人界各自暗藏,若非有斩决天下之力,未必敢妄自称大,沈小七几乎全场可判定其等级属性,却可随意涉足解忧阁,嚣张至极的独坐王座,若非不知死活,或许是胜过所有,误导判定的极强所在。
她就是个傻子,这话在后卿唇边回荡良久,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与其被大卸八块丢给嗜光蚁,哪怕苟且偷生,从此如同丑角般的在三界厮混,后卿也要僵着脸皮给编排下去,沈小七是已经到了生死无所谓的境地,不知者不惧,后卿可没办法做到,就那些烛台也够他倾家荡产,更别说木门牌匾这关乎招牌的所在。
“六族地位不可撼动,更换没必要,替代倒是可以。”一鼓作气,将此话吐出,后卿徒觉亘古之久,也不曾这般狂言过,反正全数压在沈小七身上,此处不可动武的主子就在此,只要其不妄动,就不会有生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