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镶彩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推到平敢当面前。
“请用!”
“谢谢!”平敢当点头致谢,拿起筷子用了起来。
高俊发现他每样点心都食用一个,食用的速度较快却并不让人觉得是狼吞虎咽,带着别样的从容与优雅,看不出来他喜欢那样或是厌恶那样。
两人似乎都禀承着食不言的古训,很快地用完了,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点心很美味,茶也很香醇,谢谢高大人。”平敢当说道,眼睛对上高俊。
“少爷,hua都送来了,是现在就送到高夫人家中吗?”门外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是添福。
高俊扬声道“不是送到高家,是送给堂嫂的。告诉她,这些聚八仙、君子兰、海棠、睡香可都是名贵的品种,好不容易搜寻到的,别又让她活生生地养死了。”
“是!”添福依命去了。
高俊看向平敢当,笑着道“堂嫂喜欢hua儿,却总是养不好。”
平敢当面色平静,眸子却转为幽深,点了点头。
春天的阳光透过包房里精美的雕hua窗与贵重的大丽纸投射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片变化莫测的斑驳光影,让看上去安静得有些漠然,又带着一种遥不可及的贵气天成。
“哦,对了,有件事还没向您道喜呢!”高俊抿了。茶,慢条斯理地说“听说陛下要把他最珍爱的禧珍公主嫁给你了。”
他笑吟吟的看着平敢当,仿佛两人是多年至交,他正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一般。
平敢当短暂的一滞后,马上想到汪福喜交给父亲的纸条。
如果是别人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可能会怀疑准确度,但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年轻人所说,他却是毫不犹豫的信了。
天下没有东厂探听不到的消息,那群阴狠嗜血,令人闻风丧胆的厂卫、档头,像是他的世仆一般,供他呼喝驱使。
他迎上高俊的眼睛,真心诚意地说了声谢谢。
“恭喜你就快要贵为驸马了!我以茶代酒,先祝贺你了。”高俊双手捧起茶杯,虚晃了一下。
平敢当笑了一下“皇家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岂是我这样一介武夫配得上的,高大人还是不要说笑了,这肯定只是一个误会或是谣言。而谣言是要止于智者的,您说是吧?”
高俊直视着他的眼睛,公主你也不满意,或许是嫌弃她生母是个低微卑贱的宫女?!
平敢当却站了起来“家中还有事,今日便不陪你了,改日由我作东,请你喝酒!”
高俊笑着站起来“好,一言为定。”陪着他走出去,各自上了马。
上了马的平敢当脸上客气的笑容消失了,眼睛如同波澜不兴的寒潭般幽深。
他催动着胯下的良驹,向平府方向跑去。
高俊骑着马没动,回头对一个衣着相貌都普通的人施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消失在人群中。
“平敢当啊平敢当,若你也是个负情薄义,惹她伤心的,我就是舍了一身剐,也誓要灭了你。”他看着平敢当消失的地方,轻声自语道。
平敢当飞快地回到平府,翻身下马,径直向父亲书房走去,他想知道姑母给父亲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依姑母的性子自然瞧不起生母卑贱、自身又无贤德的禧珍公主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心思玲珑的姑母一定会趁机给自己寻户她认为‘门当户对、两相匹配’的女子为妻的。
而他,不要!
“父亲!”他推开平少傅的书房,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老爷呢?”他对闻声而出的小厮侍墨问道。
“回大爷,老爷吩咐,如您要找他,请到夫人院子里去。”侍墨恭敬地答道。
声音还未落,便感觉一股风从自己面前刮过去,抬起头一看,平敢当已出了院子门了。
一向清冷的思故居里,各色hua儿蓬蓬勃勃、热热闹闹地恣意怒放着,染得整个院子都轻快明亮起来,一阵笑声正从平夫人的房间传出来。
平敢当脚步一顿,又走了进去。
“大爷来了!”大丫头秋念高兴地叫了一声,对他行礼,掀起门帘。
“当儿回来了!”平夫人抬头看着他,眼中流淌着笑意。
平少傅与平果儿两父女脸上也是喜笑盈盈。
看着一家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他虽在心底叹气,却也只能堆着笑上前请安问好。
“敢当,我看见你与那个高俊走了?”平少傅说道,目光却露出一丝询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