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端着架子,威严沉默,吓得人心“扑通”直跳。
“天獒前辈平日对你也是这样么?”她悄悄问黑云儿,揉着小豹子汗津津的脑袋。
“呼噜呼噜……”黑云儿不解主人的用心,脖子一扭挣脱了幼蕖的手,这种无聊的问题它懒得回,只顾着用尾巴去勾银错伸过来嬉闹的腿脚,要不就用爪子去戳金错幻化出来的紫青二色飞羽。
“你这家伙……”幼蕖无奈,干脆追上去一道儿玩了。
幼蕖每日里笑颜逐开。上有师长抚爱,下有姐妹玩伴,这种温情融融的日子让她恍惚回到了从前。
唐云来看过一两回,颇有感触,小丫头过得开心,她也放心。
苏怡然来得多,她和金错银错也极谈得来,说的都是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等种种之畅想。聊得开心了就击掌拍石,噼里啪啦,动静大得很。
花颜夫人看到了笑得抚胸揉腹,苏怡然这样明媚洒脱的性子她亦是喜欢的,徒儿有这样的相交,幼蕖有这样的同门,她很高兴。
期间墨川真人回峰,碍于礼节,他也与花颜夫人见了礼,不免也客套了一番。但墨川本就老实木讷,要他与光芒四射、言辞锋健的绮色谷谷主对坐谈笑,比杀了他还难受,勉力挤出几句干巴巴的场面话就匆匆退去了。
应酬外客这种事,特别是身份尊贵的女客,还是交给唐云他们来干比较好。
“凌砄的这个师弟真是有趣!”看到墨川真人狼狈败退,花颜夫人掩唇而笑,一笑之下更是如娇花向日,容光逼人,幼蕖都看呆了眼。
苏怡然和幼蕖头靠着头,肩挨着肩,也是看得眼直,抚着胸口抽着气:“天呐!这真是我见犹怜!我要是个男儿,肯定要捧在手里……”
她又看看金错银错,连连摇头:“这俩小丫头在花颜夫人手下,天呐!更不得了,日后还不知是什么样迷死人的小妖精!”
金错银错对“小妖精”这样的称呼很满意,不免学着互相抛个媚眼,满意之后便拿苏怡然来作试验,令苏怡然大享艳福,眉花眼笑,往小竹林跑得更勤了。
本来苏怡然为了她宝瓶峰大师兄萧云轫的事很有些愁眉苦脸,可是自绮色谷的人一来,什么烦心的事都被美色冲淡了,幼蕖好笑之余,倒也省了好些劝导的口舌。
红叶真人依旧深居简出,但是精神总算好了许多。
花颜夫人也去拜见了一下这位玉台峰的掌事真人。
两人都是百多年前的旧识,都是名动天下的女子中的翘楚,见面不免唏嘘感慨一番。
红叶真人看着花颜夫人多少年如一日的明艳风姿,不由羡慕:“花颜,你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
同样爱而不得,为什么她红叶就如秋叶将凋,而眼前的花颜却依旧精神鲜活?
“霜晚,”花颜夫人喊着红叶的闺名,话语恳切,“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这样长的一辈子,总要经历些什么,你把它当做磨难,它就磨得你鲜血淋漓。你把它当作历练,就有收获与成长。”
“我们得跳出来,不要让自己深陷其中。如今我站最高处看从前的自己,深觉从前我一叶障目,错过了许多好风景。所以,你不妨也跳出来试试。”红叶的话意有所指。
红叶真人神情寥落:“多谢你的好意。”
她话语淡淡,花颜夫人听出了她的敷衍之意,再看她有些恍惚的神情,不由暗叹:这叶霜晚,不是跳不出来,而是她根本就不想出来,她沉迷其中,甚至还为此迷醉。
也罢,对叶霜晚来说,清醒看到自我并不幸福,现实与梦幻迷迷糊糊分不清,她却才能过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