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志还是上一次在山门口见过吴祯,当时还收了吴祯的见面礼,对吴祯印象很深。今日又见到这位玉台峰的大师兄,果然如杼羽所说,可谓温而厉,威而不猛,气度令人心折,真真如沐春风。
他不善言辞,自觉卑微,见到内门大师兄这样的出名人物,不免有些发晕,又见对方客气,更是心里发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赶紧躬腰,讷讷称是。
米珠见这闷声不响的小个儿外门弟子发窘,心里颇觉有趣,不由掩唇而笑。
葛志只觉得米珠眼波如春水一般,那么水汪汪地一动,一直流到他心里,他从心一直烫到了脸上,更是手足无措,眼神根本不敢和对方相接。
直到米珠翩翩然转身,随吴祯而去,葛志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瞧你这样儿,倒像是你比了好一场!”杼羽低声笑道,打趣好友。
“去你的!”葛志对着杼羽一点而也不发慌了,气鼓鼓地推了他一下,“打点起精神吧你!要胜三场呢!”
“我省得!”
杼羽也捶了葛志一拳,眼神往唐云那边又望了一望,却见魏臻师兄大步往他这边走来,想是唐云嘱咐他来给自己压阵,赶紧端正了神色,心道自己这个挂名弟子也受了这么多关心,真如春风吹遍,自己可莫要负了师门栽培之恩。
吴祯临去之际,回头瞟了一眼山壁,与李幼蕖的名字连成一排的空白处,已经现出字来:袁喜夏。
吴祯对这名字不熟,抬头间微一凝神,米珠已知机,给大师兄介绍道:
“这是金钟峰的弟子,剑术也是极强的,出自金余分脉掌事袁家。听说她的那柄月晓剑是名师所铸,极出色,四明道会上就是她替了幼蕖师妹去比的剑,临时上场,也得了第五呢!也是替我上清山挣得了一分荣光!”
吴祯点头,四明道会的剑试第五,确实是不错的成绩了。
米珠看着袁喜夏的名字也笑了。那袁喜夏是个娇养的,本事不俗,可又心高气傲,听说金余分脉的袁家人都有些负才傲物。
米珠虽与袁喜夏不熟悉,可是她知道田雨因与袁喜夏交好,小田师叔么,是个有些手腕的人,想来袁喜夏也不是个宽厚的。米珠见过这种大小姐脾气的人,你和她比剑,若输了,她便瞧不起你;可你若赢了,又招她忌恨!
米珠暗笑,李幼蕖这手气可真不错!而且,不管她比得如何,最后啊,都要过大师兄这一关呢!所以,她便气定神闲地去看时珂比试了。时珂若连胜三局,她这个师姐面上也有光。
幼蕖看着对面板着小脸的袁喜夏,不由苦笑。她可不是怵这位袁大小姐,只是好笑,俩人还真是有缘!
四明道会是俩人阴差阳错地互换了比试项目,如今又是第二局比试的对手。袁喜夏对她一直不喜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她看袁喜夏小孩儿脾气,懒得计较,那淡淡的神色在袁喜夏眼里又格外讨人厌,一碰上就要夹枪带棒地说几句。
幼蕖的力气不想花在嘴皮子上,说实话,她也羡慕袁喜夏这种未随着年龄增长而成熟的固执的小脾气,无非是仗着家人的宠爱与背景才有底气,才不懂得照顾他人的感受。
她李幼蕖,从前也有过这样的宠爱与底气呢!
袁喜夏让她想起从前没心没肺的时光,虽然两人其实根本不具有可比性,可是幼蕖对别人的小性子格外能容忍,实在是因为也有人包容过自己不懂事时的肆无忌惮。
而且,袁喜夏本性实在是比田雨因要好得多。四明道会上幼蕖被换去比阵法时,她还臭着脸给了幼蕖一袋阵旗,虽然口口声声是怕幼蕖丢了上清山金钟峰的人,又计较着要多算灵石,可是到底大局为重。
就凭这一点,幼蕖对她没有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