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段都显露给他看,但请教询问间日见真切,他多少知道这个小师弟心里藏着事,手里藏着货,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无用。
当然,没有谁会将底细都露给人看,藏两手也是正常的。只是莫要太过了,刻意装傻就不值当了。先前谢小天便有些好笑的举止,所幸渐渐正常多了。
“这一局比得累,不容易!你多调息一阵,下一局好好比,争取省些气力去第二关。你放心调息,师兄我给你看着。”严春吩咐谢小天。
“我晓得。多些大师兄关照。”
严春的爱护对此时的谢小天而言,格外有触动之感,他很安心。同样的话语,在四明山那一次大家准备比试的时候大师兄也同样这样说过,为什么他那时就觉得是客套呢?
谢小天对严春深深点了个头,领其心意,不再多言。
他盘膝坐下,先回顾了下刚刚比试的收获,不由庆幸自己这次的机会。李幼蕖那样的剑术好手,与她的比试,若不好生盘点一番,才是真的亏了。
脑子里都是剑来剑往,纷杂沓沓,刚刚结束激烈的比试,还没喘口气,就再去回顾那时的紧张场景,脑子里东西太多,谢小天只觉得头晕胸闷。
定住!定住,已经做得很好了!勿急勿躁。
他逼着自己沉心静气,抽离出来,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去冷眼观摩当时的场景。
如此出剑,那般回击,为何渐渐被动?
这一剑若调整角度,是否会更好?
如果当时跟进一步,好像就能化解危局……
是了!忽然一道亮光照进灵台,全身都清凉了!他恍然悟出方才有几招若是换一种应对方式,定然结果大大不同。
额上出了冷汗,神情却镇定下来,谢小天气息逐渐平稳,看护着他的严春暗暗点头,下一场应该稳了。
幼蕖刚刚下了比剑台,就被唐云欢欢喜喜地一把抱住,爱惜地帮她捋了捋微湿的鬓角,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围立时又“呼啦啦”围过来一圈人。
“这剑法神了!”
“李师妹,我觉得你能进大比的前三!”
“什么前三,我觉的头名才差不离!”
“幼蕖,我那时也住马头峰的,丙院的,你还记得不?我和鲁琤琤熟!”
围过来的同门有些认识,有的面孔只是眼熟,表达的都是善意,幼蕖只得通通报之以腼腆微笑,这样的谦逊姿态,可以应付很多人的热情了。不是她虚虚应酬,而是她虽然赢了这一场,但赢得辛苦,此时话都不太想多说。
好在这些热心的看客也知道这一场比得不容易,加上玉台峰大师姐唐云作揖告罪,示意大家给幼蕖调息的空档,他们便散在周围,低声絮叨,只是不肯离去,要等着跟着去看幼蕖接下来的第二关。
至于其他人的比试,他们都不想看了,认定了再没有比李幼蕖这厢更值得追看的。
浮影境前,金错银错也是抱作一团,欢呼跳跃:“哈哈!赢啦!”
花颜夫人嘲笑两个弟子:“瞧你们那出息!看个比试都出了一头的汗!”
“那不是紧张嘛!谁知道那个什么谢小天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剑法这么凶!我出汗了?都没注意!”金错擦了把额头,果然汗津津的。
“有什么好紧张的?那是你们对小九没信心!我一点都不急,我早知道小九稳赢的,凌砄可不是白教弟子的!”花颜夫人笃定地一笑,神情悠闲。
银错眼神一转,上前来摸了摸师父的杯子:
“哎呀,师父,你没紧张呀,这茶怎么都凉了还没顾上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