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金色印记。
“两位放心,此印记不过是方便与棋盘内沟通而已,并无他用,更无任何妨碍。”
廉谷主虽然如此说,祈宁之与张文可依然谨慎地检视了一番。确实,只隐隐感觉到金色原点与那眼罩之间有若有若无的勾连,却是未曾侵入自身。
张文可皱眉道:“为何要如此麻烦?弈者在外号令,棋子照令行事即可,何须画此印记?”
廉谷主微笑解释:
“两位弈者只能部署棋局,却不能额外指点方略,故而只能口头传话如何行走即可,其他人亦不得插手。若私下以神识或暗中传音来提示应对措施或如何避让险况,则是不允。
“这眼罩,一是为遮挡棋子目力,二来么,也是屏蔽外人神识与声音干扰。棋子能接受到的,除了廉某,便只能是二位弈者的说话声了。”
幼蕖伸手摸摸冰凉的眼罩,那里一片漆黑,原来阻挡的不仅是眼睛,还有神识,进入棋盘之后,祈宁之的神识应该是无法与她联系了。
“莫要听那姓廉的老儿满口胡沁,放心,你孔大哥的神识之法得自乌宗主秘传,什么都探测不到的!”
突然有话语声凭空炸响,虽然明明无人开口,但其声如洪钟,不是那孔唐的声音却是谁的?
众人愕然,孔唐自己更是愕然,他见大家都转而看向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神识竟然被外放了!大家都听到了!
大家暗暗好笑,分明是孔唐只当人听不到,有恃无恐地用所谓秘法传神识过去,好让邝沅安心,没想到那眼罩果然神奇,不仅挡住了孔唐的神识,还将其试图作弊的神识传音公然传出。
孔唐饶是面皮厚黑,此时也不免讪讪,他干笑一声:
“廉谷主,某,只是试试这眼罩的功效……”
廉谷主是多么会和稀泥的人,瞎话也且闭着眼睛听,他淡淡一笑,只当什么都不曾听到,朗声吟道:
“掌中转日月,山河入毫厘。且将棋作世,孰知世如棋。”
这意味深长的吟诵,令众人不由对这位廉谷主刮目相看。
接触以来,这位丰阊谷谷主一直表现得人情练达两面光,不免让将修为奉为金科玉律的道魔两家队伍对他有些轻忽,差点忘了丰阊谷能在西北道魔夹缝里安然存身,自有其非常之处。
这四句诗非佛非道,无正无邪,又暗含至理,若非有至深体验,不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棋盘,还是要更谨慎些才对。
“这便入局罢!”
廉谷主大袖一挥,平地风起,幼蕖与邝沅被卷起转瞬不见。
而棋盘之中,则多了两个小小的人儿。
棋盘内是缩略的小世界,两枚人棋丢进去,自然与那方世界的大小契合了,应该是丰阊谷内单独开辟出的小空间。但这小空间内外似是毫无间隔,不知是如何做到这样衔接无缝。
旁观者在棋盘外看来,只觉得神异莫测。
他们中有几人是见识过须弥洞天的,深知即使是秘传的须弥法宝,也是要单独存在,以空间之法进入,不能将另一个世界如此毫无痕迹地嵌入这方天地。
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的魔门诸人立时熄了某些心思。
丰阊谷谷主依旧如常,笑呵呵地招呼众人:
“来来来,我们也坐上去,下棋,喝酒!良辰美景,岂不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