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个拂飞了他玉盏的女子,依旧看向窗外,但是他不会再自以为那是害羞了,她全身都透着冰寒气息,而且似乎还在竭力压制。
那个他以为温顺而安静如半开小桃的小女子,看他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不合眼的物件,那种冷淡厌恶让人心底发虚。
而那个一脸天真的小姑娘依旧笑嘻嘻,粉嫩嫩的小指头在桌子上点啊点,桌子上还有几滴水珠,他不由悚然一惊,这是能射穿梁柱的水珠,下一刻很可能就要冲着他的面门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
“哼!尔等莫要后悔!”
丢下这句后,游公子拂袖而去,后面随处“哗啦啦”赶紧跟上,楼梯板一阵踢踏纷乱。
一群人转眼走了个干净。
须臾,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一脸惴惴不安地走了上来,小心地问道:
“几位客官是外来的吧!小老儿是这里的老板,冒昧问一下,几位方才可是与游公子言语上有些不快?”
潘宝没好气地道:
“我们自喝茶,几时与他不快?是他自己凑过来言语不干不净的,我们没顺着他而已。老板你放心,没闹起来,你家酒楼无碍。”
酒楼老板陪着笑道:
“客官,那位游公子呢,我们时常也见的,他是城主的族弟,是在城主面前的红人。这白驹城,他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大家公子嘛,有些轻狂罢了,是难免的,也没什么真凶真恶。诸位遇上了,还是忍一忍的好。
“我知道几位都是贵客,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将他得罪了,诸位只怕在白驹城行走就不太方便了……”
郑奕只觉得憋了一肚子窝囊气,可对着一介凡俗她也发作不得,只能淡淡道: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白驹城的,多谢你提醒了。”
“大小姐,您走了是一身轻,小老儿我这酒楼可是跑不掉的……”
那才四十出头的老板弓着腰,说话期期艾艾、欲语还休。
他当然看得出眼前几位不惧那游公子,多半是修炼者,这城里城外的时常出些有灵根的小儿,故而大家对白驹城有修炼者出没也是习以为常。
修炼者当然不怕凡人身份的城主,而且他们来来去去不受约束。可他只是个小小酒楼主人,又在城主手底下讨生活,哪里敢去逆游公子的心意?
说实话,他宁愿得罪修炼者,毕竟这些人自恃身份,尚不至于与凡人计较。
您几位,还是请别处坐去罢!别让游公子回头一看他们还好端端地坐在酒楼喝茶,可不就要将气撒到他头上来了?
老板的话只说了一半,五人亦都听明白了,虽然都被气笑了,却亦是无可奈何。那游公子恼的是他们,总不能让这无辜老板为难。若是牵连了凡人,有违道门规训。
便纷纷起身,丢下银钱,笑笑便去了。
酒楼老板见他们走了,腰身立刻抻直,掂了掂碎银,满意地一笑,手一团,笼着袖子喊来小二:
“这壶青竹叶才沏了头一遭,香味刚出,倒了可惜,加一泡水,给楼下李二爷他们添上,就说是我送他们润喉的,让他多讲讲新鲜事,能多吸引些酒客来,我再送他一盘果子!”
刚刚走出酒楼的五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俱苦笑着摇摇头。
自以为是凡夫俗子心目中矜贵清冷的仙家人物,在这西北之地,竟然几度吃不开,真是……
亦算是丰富了一番阅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