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条伤,那陈筠就非得见血两三处才肯收功。若陈筠夙兴夜寐,则刘秀也要熬夜不辍。
有一次碰得巧了,刘秀与陈筠同时自烟云里归来,打了个照面,两人同时冷哼一声,互送一双白眼,并同时一左一右地扭过头去。
那情景,幼蕖悄悄跟燕华感叹了一声:“恰似两仪阵里,颇具对称之美。”
说笑归说笑,幼蕖其实也为这对怨偶如今的分崩离析叹息不已,她犹记得当初乘坐宗门星槎去往四明山时,刘秀与陈筠情缘初起的你侬我侬场景。
真是可惜,一桩美事变成了恨事。
且不管。
幼蕖见到了鲁耀群鄙视的那群虚盈门弟子,为首的是一个叫做佟斝的,果然是一脸聪明相,见人先问门派、观修为,再询师承,那表情能在短短的几句寒暄里变幻数次,难得的是还能坦然自若。
那佟斝起初见到幼蕖时,她正与燕华相对傻笑,两人刚各自用随心阵灭了一条黑烟,一个燎了半条袖子,一个发如飞蓬,脸上几道黑灰,滑稽得很,互相正发噱呢!
几名虚盈门弟子正好路过,他们来此地较晚,又驻扎得远,跟上清山的人都不熟,加上幼蕖燕华此时形状比草莽出身的散修也没差多少,他们眼神中便有些轻视之色。
更有两人嘴角轻动,已经私语取笑了。
幼蕖与燕华哪里计较这个?随意收拾了一下便要离去。
可佟斝一眼看到幼蕖衣裾上结着一枚儿拳大小的彩色贝母,光泽莹润,不似凡物,便拦下了她,直言欲用灵石换她的贝母。
幼蕖当然摇头,连个表情都未给,燕华也是看都没看这几人一眼,自顾自抹了把脸,往自己身上接着施清洁法术。
可落在佟斝眼里,便是这两个傻姑娘不知他的名门弟子身份,便有意扯了扯领口皮毛,又矜持地提醒:
“你这贝母是在这绿柳浦里采的罢!也就是稀奇了点,你可能不懂,其实有眼力的人都不把这当宝物的。我就是喜爱这光亮,我可以出很多的灵石,比你拿到外头去卖的价高得多!”
他身边几位同门都相视而笑,大抵都觉得这两个女子不识贵人。见到了名满天下的虚盈门弟子,不是该肃然起敬么?
幼蕖那贝母是在水底所遇的镜像兽小白斑给她的,怎么肯拿来换灵石?珍贵与否她并不在意,难得是喜欢。而且这几人上来就瞅她身上的物件,甚是无礼,她再随和也觉着不喜,当下冷淡地丢了一句:
“多少灵石也不换!自己采去!”
转头就招呼燕华要走。
已经有虚盈门弟子面露不满,眉头都抬了起来,正要开口呵斥,佟斝却是摆了摆手,温声笑道:
“两位姑娘是哪家门派?说不定我们师长亦是熟识,可知敝派是……”
幼蕖没耐心,回身板着脸道:
“我知道你们是哪家的。那点毛皮就不用扯来扯去啦!扯掉了更没法显摆!我见过贵派的郑奕师姐,她人虽傲气,却有一点好,从不在外头显摆自己的虚盈门弟子身份,连衣着都尽量淡化门派标识。她本事高,性子傲一点别人也就认了。几位这样的,还是收敛点好。”
言下之意,没本事的人就不要摆谱啦!更不要拿名门弟子的身份说事儿啦!
这话当然不客气,可幼蕖烦这几人的嘴脸,他们不管是生气,还是故作宽宏,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