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开花,开花么,要把那圆圆的花骨朵,从上方绽放,几片花瓣唰得一下,朝不同的方向展开——
仅仅一秒钟,赵一酒便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
他头有些疼痛,就像要裂开了一样,不经意间瞥到地上的鹦鹉尸体,却见那鹦鹉的鸟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盛开的花。
盛开的脑花。
小花开得娇嫩,巧妙地融入了院子里其他花朵们的氛围。
赵一酒面无表情,已经养成了遇到什么事都冷静分析的习惯——
这些呓语……不能听。
是诅咒的一种!
万一迷失了自我,被院子里的花洗脑,脑袋就会像花一样噗地绽放。
钱三主动触发了他阵法的攻击模式吗?那看来他还是有点实力的,起码足够警惕,也足够果断。
阴影中的赵一酒冷着不存在的脸,抬起自己并不存在的手,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头顶。
没裂开。
他在阴影状态之下对这样的诅咒有天然的抵抗性,因为他没有实体,更不容易被影响到到洗脑所针对的身体部件。
倒是在井中想要作妖的虞幸,不知道会不会被影响得深一些?
刚刚虞幸说他有点想法,就直接从墙头跃进了井里,之后井中一片平静,赵一酒压根不知道虞幸在里面干什么。
他能推断出井里有鬼,也知道虞幸是想先解决到里面的鬼,但没想到会这么安静。
直到钱三出门,虞幸恶作剧一般的将两只手露出了井口——钱三认不出井中鬼物的手,赵一酒却能认得出虞幸的,不久之前,这双手还拿着红色丝绳,在那里编手串。
看到这双手,赵一酒才确定,虞幸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井里原本的东西给干掉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不论怎么想,能待在阵心深井中的鬼物,都不可能是个随手就能碾死的小喽啰。
更何况风头镇的鬼杀不掉呢。
唔,虞幸有提前想过钱三的应对吗?
如果想过,那么在刚刚不阻止那一把匕首,也是虞幸的考量吗?
正在心里嘀咕着,赵一酒眼尖地看到钱三从袖子里抖出一张符纸,稍一感知就能意识到,那张符纸上有一股向外延伸的能量流动,不是用来通讯的,就是用来解印的。
是通讯符?
他们之所以这么偷偷摸摸的进来,就是怕屋中的钱三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给万般大师那边传讯,打草惊蛇。
现在钱三出来了,再想传讯,就是痴心妄想!
赵一酒心念一动,整个人在影子中飞速穿梭,同时操纵着如丝般细的阴影,在钱三的惊骇之中提前将他的手绑住,顺带将符纸搅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虞幸噗的一下从水里钻了出来。
湿漉漉的身躯和衣服,披散下来的长发,长发缝隙下煞白的面孔,以及嘴角不怀好意的弧度,都像厉鬼一样,带着一股冲击力,狠狠的击在了钱三的精神上。
钱三恍惚中,满院子对他不起作用的的“我要开花”,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阴沉沉的陌生嗓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他瞪大了眼睛,忽然发现从井中出来的这个“鬼”的嘴巴正在一张一合,下意识集中了注意力。
院内的声音忽然就清晰了,钱三分辨了一下,那声音分明说着“我要杀人”。
虞幸笑嘻嘻地恐吓道:“钱三,我要杀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