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着声音退下。
太后揉捏着发胀的眉心,许久才舒展开眉头,她总觉得凤妃离她很远,又很近,有时候女儿站在她身边,就只差把她心都掏出来给她看。只可惜她并不能告诉霍成凤,她的身份。因为如今的霍成凤是皇帝的妃子,若是得知自己的身份,势必要告诉她,太后曾经跟明王在一起,那她会如何看待自己的母亲?
明王才是她的父亲,知晓这些对她并没有好处,与其如此,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为好。明王,明王,太后弯曲着指节敲打着桌面,这些年,明王回京的次数不多,明王妃没了,明王身边少不了有伺候的人,这些她都明白,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守在这黎国的后宫之中,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她曾经去信给明王,让他回京城一趟,可福建遇到了琉球的军队,便节节败退,连明王都身受重伤,近几日传来消息,明王已经有所好转,可还是不能下地走动。那毕竟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岂能不惦记,心底多少对她有些怨恨,调换了她的女儿,让她这个太后临老了,痛苦起来。
可是她又怨恨不起来,明王也是怨恨她的,当年她因为皇后的位置,不肯跟明王私奔,这是她对不住明王。
霍成扬阴沉着一张脸敲开了霍光义的书房,霍光义放下手中的兵书,道:“站在门口作甚,快些进来,我们父子俩也好久没在一起说说话了。”这倒是,要是霍成扬不来找他,还不知道父子俩何时能在一起说说话。
相对于霍光义的笑盈盈,霍成扬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霍光义瞬间也冷下脸,不悦的开口:“怎么了,你这是,摆什么脸色,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他是父亲,被儿子这般冷眼看着,心里自然不痛快,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大将军,自然更是容不得这般给他脸色的嫡长子。
霍成扬紧捏着拳头,淡声道:“父亲,你是不是在外有人了?”一来就问他这个话,这是儿子应该做的事吗?
霍光义板着一张脸,冷声道:“霍成扬,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我告诉你,好好的做你的霍府嫡长子,要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行了,没其他的事就回去吧!”挥挥手,示意他离开,不愿意再从他的嘴里听到任何不想听的话。
霍成扬冷哼了一声:“父亲,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的话还没说完,父亲这是不敢听下去了,是吗?母亲嫁给父亲这么多年,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父亲的事,更是在外祖家最荣耀的时候嫁给了父亲,如今父亲又是如何对待外祖家的,这些父亲可曾觉得愧疚?”
霍光义被他气的脸色发青,大将军被他的嫡长子指着鼻子骂,当下便甩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是你的父亲!”不能这般跟他说话,难道不知道吗?
霍成扬略微愣怔,随后仰头哈哈哈大笑了几声:“您还知道您是我的父亲,那做父亲的就应该欺骗儿子,在外面私养妾室,堂堂黎国的大将军,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还有姑母,姑母她知晓吗?父亲怕是从未再想过母亲和外祖家对霍家的功劳,也是,父亲怎么可能会记得。”丝毫不遮掩对霍光义的嘲讽。
霍光义不要脸面,他们还要,还有宫里的太后,他们的姑母,那是最看重礼数的人,岂能容霍光义这把胡来。之所以今晚来找霍光义,那是因为他实在憋不住了,霍光义太过分了。
霍光义深呼吸两口气,淡声道:“你母亲和外祖家的恩情我都记在心上,不会忘记,也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我不要你母亲,而是你母亲为了杨家抛弃了我们,是她自请下堂,怎么,我还得去求她回来吗?若是如此,你也不用在霍家待了,去陪你的母亲吧!”
当初杨家犯错了,他难不成还能袒护不成,可霍成扬的母亲偏偏要跟杨家同进退,自请下堂,休书他早就命人送到她手中,至此,他们就再无瓜葛,当然她好歹也是给他生下了两个嫡子,并没有亏待她,将霍夫人的陪嫁折合成银票给她了,不管她要不要,他都给杨家了,此后一直都问心无愧。
如今霍成扬不知分寸的来质问他,还真的以为霍府没了他就不行了。要不是嫡亲血脉,旁人若是敢跟他这般说话,早就拉下去,军法处置了,还用得着费口舌?
霍成扬呵呵的笑了两声:“父亲,现在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了,我只想问父亲,为何非要找一个有夫婿的女子养在外面?父亲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嗤笑我们霍家,还有姑母,父亲想好了如何跟姑母交代吗?”压制住对母亲的思念和不平,再次质问霍光义。有夫婿的女子,看样子霍成扬什么都不知道了,霍光义眸光微闪,对于他的这种私下里调查他的行为,颇为不满。
摩挲着书案上的兵书,霍光义开口:“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说出来的话能把人给憋死,他还不是担心霍光义,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不理睬他。霍成扬气的扭头就回去了,芸娘一直在屋里等着他,知道今晚霍成扬要去找霍光义摊牌,也不知道父子俩谈的如何了。
眼巴巴的等着霍成扬回来,发现他愁眉苦脸,眉宇间的忧愁更深了,芸娘深呼吸两口气,调整好心态,笑盈盈的走过去,替他宽衣。霍成扬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芸娘,低声道:“别动,就让我抱一会,抱一会,就抱一会。”长这么大了,见到的一直都是父母恩爱的模样,从未想过有一天,父母会分开,父亲会为了霍家的声誉和前途不管杨家的死活,更没想到母亲会为了杨家,抛弃他们父子三人,在母亲心底,杨家养育了母亲,母亲感念杨家的恩德,才会跟杨家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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