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程姝的真面目了,临走之前让他们没有遗憾了,算是对他们最后的交代。程姝早就跟霍光义暗中勾结,因为有着共同的目的才走到了一起。
霍家早就看成国公不顺眼了,成国公在军中多有威望,这也是为什么程子墨能够得到那么多人拥护的原因。祖上世代都有功勋,多少祖上亲人的鲜血都融入军队里,那是程家世世代代对朝廷的贡献和衷心。
对于霍家这样的外戚来说,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成国公府的势力越来越大,得亏了福安郡主、程勋和程子墨都不在京城,霍家才得以动手。她纵然有心相助,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程勋被人引诱,但他每件事都做了,根本就不是诬蔑,而是有预谋的陷害。难不成顾廷菲还要带着成国公和谢氏等人上公堂与程姝当面对质不成,那势必要牵连霍光义和太后,何必呢?
眼下还不是时候,霍家和太后在朝堂之上树大根深,一时之间想要扳倒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绝对不能动手。不过,她派人将霍成斌找回来,估计够闹腾的了,程姝在霍府也没好日子过。被春巧搀扶着上了马车,顾廷菲就逼着眼睛,捏着手中柔软的蓝色丝帕,待会便要见到程姝了,还莫名的有点儿期待。
一见到顾廷菲下了马车,程姝笑盈盈的走到她跟前,没等顾廷菲请安,便一把搀扶着她,笑道:“廷菲,你跟姑母还客气什么,快些进来,我早就等着你来了。快些进屋,外面冷,别冻着身子。”热情的态度让人有种错觉,面前的程姝俨然就是一副好姑母的模样。
被她一路牵着手带到院子里,程姝住的是大院子,院子里有两棵梅花,去宫里赏梅,其实在哪里看都一样,赏梅花无非就是看它的精神罢了。在寒冷的冬日里,梅花却能迎风开放,能有多少花有它这般坚忍不拔的毅力。物品向来都是物以稀为贵,在冬日里,开放的花少之又少,梅花便成了宝贝。
程姝笑盈盈的招待顾廷菲喝茶,吃糕点,询问她的饮食,若不是知晓程姝对成国公府做的那些事情,在这一刻,顾廷菲真的觉得程姝是一个好姑母,如此悉心的关心她这个侄媳妇。顾廷菲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一块糕点抿嘴吃了起来,香甜酥软,她不相信程姝会对她下毒,她们两人如今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太后今日宴请众位女眷们入宫赏梅,唯独没有邀请程姝,那是在打她的脸,程姝此刻还能笑盈盈的坐着跟她说话,已经十分不易了。
待顾廷菲吃完了,夸赞了糕点和茶水一番,程姝才轻拍着她的手背,叹口气:“廷菲,实不相瞒,今日姑母之所以请你来,一来是许久不见你了,姑母想见见你,听你说说话。二来,想问问你的想法,悠悠昨日回来了,我们俩拌嘴了,我如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要我说,她离开承恩伯府未尝不好。三来,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也知道如今二公子回来了,太后邀请他们入宫赏梅去了。”这是程姝自己的选择,怨恨的了谁?
当然这些话,顾廷菲不会说,她轻笑着勾唇:“多谢姑母关心,廷菲感激不尽,倒是表妹,我觉得还得尊重她自己的意愿,如今她有了身孕,我可是听说承恩伯为了她连嫡亲的小公子都赶出府了,还遣散了身边的几房妾室,怕是对表妹上心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要不是承恩伯夫人膝下有嫡子,怕是这正妻之位非表妹不可,平妻也不错。姑母觉得呢?”外人说多了,总是不好。
程姝深深的看了顾廷菲,道:“难得你这般关心悠悠,我替她谢谢你了。可这孩子心底怨恨我,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她父亲,这么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她不是不知道,偏偏不肯理解我。廷菲,对不住了,只能找来你告诉你,跟你说说,我心底能舒坦些,你别见怪。”
的确,连太后都要孤立程姝了,她还能找谁去诉苦。此外程姝的母族成国公府已经在京城不复存在,她能指望的便是顾廷菲这个侄媳妇了。顾廷菲扯了扯嘴角,柔声道:“姑母,您这是说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不用客套。或许等过些日子,表妹想通了,也就好了,姑母不用过于担心。”
“廷菲,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想要打掉孩子,那就晚了,很伤身子。她年纪的很,你也是,哪里知道承恩伯的盘算,无非就是看中了将军的势力罢了,打发几房妾室,让悠悠做平妻,以为我就能答应让悠悠留在承恩伯府,我呸,绝对不可能。
他的年纪比悠悠大了将近两轮,怎么能行呢?悠悠还那么年轻,他要是早走了,悠悠不得守寡了?廷菲,姑母今日找你来,就是希望你能替姑母去劝劝悠悠,让她不要被承恩伯给蒙骗了,他对悠悠不可能没有算计。她还那么年轻,如花似玉的年纪,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夫婿,留在承恩伯府那就是浪费时间,耽误了她大好的青春。
廷菲,算姑母求你了,你就帮帮姑母,好不好?”程姝边说边擦拭眼角的泪水,娇滴滴的模样,换做霍光义早就忍不住上来哄着她。可偏偏顾廷菲不是霍光义,她还怀着身孕,若是程姝真的为了她着想的话,就不应该用这些事来烦她,让她在公主府好生养胎才是。
程姝擦拭了眼泪,轻声道:“廷菲,真是对不住了,让你怀着身孕还得替我去当说客,可我真的没法了,太后对我不满,我心底知道。”放眼京城,又有几家的家眷愿意真心跟她相处,无非就是看中霍光义的权势,讨好奉承做做样子罢了。程姝考虑的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想的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