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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菲不吭声,太后也不恼火,将手中的茶盏轻柔的放在桌上,道:“程少夫人,哀家再问你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顾廷菲站起身来,弯腰道:“义母这些日子身子不适,一直躺在床上,郁郁寡欢,妾身连她的面都见不到,更不敢用这件事去打搅她,请太后见谅。”太后眯着眼,顾廷菲倒是个聪明的丫头,还知道遮掩一二,不过她要是不知道平昭公主不在府上,又岂会让丞相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公主府,还将皇后接回宫。
顾廷菲在这个时候还跟她装腔作势,京城都快要守不住了,她哪里的淡定。太后不悦道:“程少夫人,抬起头来,哀家且问你一句,公主当真在府上?”
顾廷菲满目诧异道:“自然在府上了,太后,您这是何意?只不过太后,妾身一直都不曾见过义母,是她身边的嬷嬷传话给妾身,莫不是义母连妾身也骗了?”
装作不知道,真是可笑,太后越发遮掩不住眼底对顾廷菲的厌恶,道:“程少夫人,你当真不知道?”顾廷菲连忙摇摇头:“回太后,妾身的确不知,那敢问太后,义母如今是不在府上吗?那义母去了何处,她难不成回江南了?可不应该啊!院子里分明有住人,吃穿用度也没有减少。。。。。。”茫然的盯着太后,生怕太后说错了。
太后忍不住笑出声来:“顾廷菲,你当真以为哀家会被你的鬼话给骗了,既然入宫了,就由不得你胡说了,平昭如今身在何处,哀家相信,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你,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当然你要是不肯说的话,哀家自然有法子让你开口。”不介意对怀着身孕的顾廷菲动用刑法,就看她能撑到几时了。
如今太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顾廷菲腹中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她唯一的牵挂便是没找到她的亲女,其他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也够了。霍光义就算攻入京城,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她好歹也是霍光义嫡亲的妹妹,原先她不乐意霍光义造反,攻入京城,想要全力抵抗,可如今李东阳率领的京城士兵根本就不是霍光义的对手,这才三日,就已经初见端倪,落了下风,相信用不了两三日,霍光义就能攻入京城,她再不愿意,也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
当初好歹是她在大理寺监牢放走了霍光义,念在这个情分上,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反正她没有皇子,谁来继承黎国的江山都一样,皇后腹中的孩子就算是皇子,那也养不熟,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到了危险的这一刻,太后似乎想通了很多事,唯独在平昭公主这件事上不能放过,这辈子她最厌恶的便是高高在上的平昭公主,先帝对她宠爱有加,到来了,还从江南回到京城,袒护着顾廷菲,多次跟她这个当朝太后为敌,丝毫不将她放在眼底。这口气绝对不能再继续忍下去了,如今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顾廷菲攥着衣袖下的双手,手心直冒冷汗,看样子,太后打定主意,一定要知道平昭公主的下落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透露半点。姑母对她的恩情,她绝对不能出卖,要不是姑母,她如今怕是早就跟定北侯府一样的下场,更不会嫁给程子墨,有了腹中的孩子。
还有皇叔周奇,他还在福建领兵对抗琉球,要是知道京城的危机,他也会忧伤。周维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辜负了父皇对他的希望,顾廷菲真恨不得她能有三头六臂,可以抵抗的了太后,飞出京城。一炷香的时辰过去,顾廷菲还是没开口,太后微笑道:“程少夫人,你考虑的如何了?说还是要哀家动用刑法,你自己选择!”她还不相信了,她撬不开顾廷菲的嘴巴。
皇后用双手紧紧的扶着腹中的孩子,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太后说的话,你若是想要你和腹中的孩子平安,就乖乖的听哀家的话,留在寝宫里,一步都不得离开。若是出了这个寝宫,你和腹中孩子的安危,哀家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皇后,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对你们最好。
得知外面传出她滑到,紧接着顾廷菲入宫,她便隐隐的知道了,太后想让顾廷菲入宫,势必有要紧的事,却借着她摔倒的名义。皇后莫名的觉得揪心,觉得对不起顾廷菲,不可否认,在公主府,顾廷菲怀着身孕掌家才能让她安心的养胎,如今更是因为她才入宫。
只是下一秒,皇后就想到,顾廷菲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凭什么?尤其皇帝和程子墨,他们俩都很喜欢顾廷菲,那她算什么?顾廷菲要是死了,程子墨会如何,周维又会如何,如今一想,皇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太后出手了,顾廷菲这一次怕是插翅难逃了。
除夕夜那是在福安郡主府,算顾廷菲福大命大,城楼上那是因为有父亲李东阳陪伴着,加上湛王的头颅被斩下来,霍光义高兴,放过了顾廷菲,这一次,看谁还能护着顾廷菲。
李东阳猛地睁开眼睛,几个心腹跪在他脚下,道:“丞相,不好了,外面又来了好些人马,要攻城了。丞相,现下该如何是好?”
闻言,李东阳的脸色唰的白了,城外又来了大批人马,难道是霍光义的援军,看样子,老天爷都要亡黎国了。许久,李东阳才找到他的声音:“传我的命令,必须全力抵抗,若是谁投降了,格杀勿论!”
“是!”几个心腹异口同声的应道,然后退下了。这一刻李东阳仿佛又苍老了数十岁,国破家亡的日子不好过啊,他的眼角落下两行清泪,恨不得年轻的时候,放弃科考做一个武将,到了为难之际,能亲自上阵杀敌,能跟霍光义一对一的单挑。李东阳不断的捶打着胸膛,可恨他没有预料到有今日,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