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扫视了一眼小厮手中的托盘,淡声道:“去房姨娘的院子,让她准备一下。”
房姨娘,连牌子都没有翻一下,看来李东阳心底很在意房姨娘。
没多久,李东阳就到了房姨娘的院子,房姨娘出声书香门第,因着大房父亲过世了,母亲柔弱,虽说是家中的嫡女,却被二房叔父夺走了家中的家产,母亲活活的被气死了。之后叔父更是狠心的将她卖给六十多岁的富商做妾室,她在成婚的前一晚逃出来,就撞到了在老宅修身养性的李东阳。
李东阳虽说不年轻了,但他保养得宜,加上长期久居丞相之位,身上的威严和气势让房姨娘不顾一切的要给他做妾室。相较于被二叔逼着给一个六十多岁,不知道还有几日活头的富商做妾室,房姨娘宁愿给李东阳做妾。房姨娘忐忐忑忑的看着李东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紧张的绞着手中的丝帕,等着李东阳的回答。
说实话,望着跟他女儿一般大年纪的姑娘,开口说要做他的妾室,李东阳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太过荒唐了。他一把年纪了,还有小姑娘上赶着给他做妾室。再到之后,在街上看到被二叔抓回去做到花轿里的房姨娘,也或许是两人的缘分,一阵风吹过,李东阳坐在马车上,看到了花轿掀开后房姨娘冷漠的坐着,眼底没有半点儿生机,连头上的红盖头都拿下了。
李东阳见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冲动的让人拦住了花轿,将房姨娘就这么带回府了,接着好几日,他对房姨娘不冷不热,从下人们口中知道李东阳从京城而来,府上还有一位疯疯癫癫的正妻,房姨娘恪尽职守,做好分内的事,每日都给李氏晨昏定省,还时常陪着李氏说话。
就这样,时间久了,李东阳也就接受了房姨娘,在回过神来,房姨娘已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他跟前,端着一碗参汤递给他,柔声道:“老爷累了,喝了吧,这是妾身亲自去厨房熬的。”
自幼被父亲悉心教养着,怕是父亲怎么也想不到,她如今做了黎国丞相的妾室。丞相夫人不在京城,她最得丞相宠爱,那些比她先进门或者后进门的姨娘都不如她得宠。母亲曾经说过,一个女人想要长长久久得到男子的宠爱,就势必要生下他的儿子,如此才能长久。
李东阳没有迟疑的端起参汤喝了起来,在之后便搂着房姨娘入睡了。
不说李东阳保养得宜,房姨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今李东阳贵为黎国的丞相,膝下没有儿子,将来谁率先替李东阳生下了儿子,往后就能在丞相府母凭子贵,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谁也别想好过。她会将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楚,十倍百倍的偿还回去。孩子,孩子,一定要有孩子,这是房姨娘昏睡过去的念头。
齐豫前脚刚回到齐国公府,站在大厅里,寒冷的风一阵一阵吹来,吹拂在他脸上,寒在心间。
一位绿衣小厮低头急冲冲的走到他跟前,道:“少爷,公爷请您去书房一趟。”父亲让他去书房,怕是有什么事,齐豫抬脚便跟着小厮朝书房走去。等到了书房,走进去,齐豫才发现他的母亲李氏也在。两人在一起找他,怕是铁定没什么好事,在心里做好了准备的齐豫被李氏和齐国公两人吩咐坐下。
接下来,齐国公夫人李氏飞快的看了一眼齐国公,似乎再说,豫哥来了,你快点说话啊!齐国公接收到李氏的信息,咳嗽了两声,正色道:“豫哥,我和你祖母还有母亲商量过了,朝堂之上你就不要回去了。明日就写个帖子暂且请假,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父亲知道你心里难受,父亲一样如何,可我们能做什么?
豫哥,你就听我们的话,别回朝堂之上了,请假的帖子我已经想好了,草写了一份,你拿着回去看看。”让他不要回朝堂之上,齐豫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连齐国公府这么的人家都畏惧了李东阳的权势,还能有谁跟李东阳抗衡了,从此黎国是不是都要看他李东阳的脸色。
他算什么,算是懦夫吗?齐豫摇摇头:“父亲、母亲,儿子不能走,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担心我的安危,可越是这个时候,儿子越不能走,请你们见谅!”拒绝了齐国公的好意,没有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帖子,神色淡定。
李氏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捏着手中的丝帕,焦虑道:“豫哥,母亲知道你心里不甘心,委屈,这么多年你在吏部如履薄冰,旁人不知道你的艰辛,我和你父亲都知道。但眼下,朝堂之上已经不再你们的控制之内了,丞相一人独断专行,前有户部侍郎一家,后有苏明和,你也看到了,他们俩能有什么好下场,不要再跟丞相作对了。
我们膝下只有你这么一个嫡子,你可不能再跟丞相作对了,豫哥,算母亲求你了,不要再回去了好不好?”这个时候,在李氏心底,活着才最重要,方才齐国公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齐豫伸手抚拍着李氏的后背,看着她浑身颤抖,满脸泪痕的模样,安慰道:“母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齐豫自问不是懦夫,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朝中不听从丞相的官员大有人在,他们都还在坚持,我为什么不能坚持。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丞相大权独揽,我逃之夭夭,父亲、母亲,我真的做不到。
父亲,您还记得,你从小教过我什么,天地君亲师,心里有着黎明百姓,如今朝堂之上这样的混乱,我做不了逃兵。父亲,先帝对我那么信任,我岂能让他在九泉之下失望。对不起,父亲、母亲,你们生养儿子一场,儿子却不能听你们的话。”掀起衣袍,毅然决然的跪在齐国公夫妇俩面前,恳求他们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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