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母亲,曾祖母她会死吗?”
话音刚落下,之间李鸾瞬间发怒了,呵斥道:“闭嘴,不许胡说,曾祖母的身子好的很,她不会有事的,不许胡说,楼儿,她是母亲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母亲不能失去她。”苏东楼似懂非懂的颔首,被李鸾抱在怀里。
苏明和看着母子俩这般,咳嗽两声:“夜深了,楼儿也该回屋歇着了。”苏东楼被下人带走了,苏东楼牵着李鸾的手,知道她心底不高兴,难受的很。太医说的很清楚,周氏怕是撑不到明年夏天了,就几个月的时间,希望他们能有心理准备,做好安排,陪着老人家最后一程。
苏明和哄着怀里哭泣的李鸾,“好了,好了,鸾儿,不哭了,有我陪着你一起守着祖母,不会有事的。”
“哼,你也骗我,太医跟你说什么了,你为何不能直接告诉我?我知道祖母撑不了多久,我不愿意,我心里难受,但也得接受,不是吗?你让我哭一会就好了。”李鸾抬起头,横扫了苏明和一眼。苏明和只能将太医的话和盘托出,只看周氏能不能撑得时间更长一些。接着李鸾便提出了搬回镇国公府住的想法,苏明和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四轮马吊下来,夜深了,周奇也累了,连夜来的赶路,只为了能赶回到陪平昭公主和顾廷菲守岁,他得回屋歇着了。顾廷菲和程子墨对视一眼,接下来就看李平了,反正顾廷菲赢钱了,大家伙都让着她,谁让她人缘好,面前摆着一堆银票。
李平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你们早些歇着。”潇洒的转身离开。
被顾廷菲开口叫住了:“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后日晚上宫里的宴会你记得将兰蝶带上,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俩出什么事,但我希望你不要为难兰蝶,该有的体面得给她。”她很敬重周老爷,他能在李平和将士们危难之际,慷慨解囊,而非落井下石,值得顾廷菲钦佩。
那次之所以能入城,也是多亏了周兰蝶,在她心底,对周兰蝶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李平背对着顾廷菲,耸耸肩,没出声。
顾廷菲皱着眉头,转头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带不带周兰蝶参见初二宫里的晚宴?程子墨站起身,将她揽着入怀,亲昵的靠着她柔软的发丝,随后将她打横抱起。这可不是在屋里,程子墨也太不顾忌了,这么晚了,被下人们看到如何是好,她可知道害羞。
偏偏程子墨脸皮太厚,不肯放她下来,没法子,顾廷菲只能在心里咒骂着程子墨,将脑袋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
除夕夜,太后砸碎了不少珍贵的瓷器,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底的怨气。今年是她最高兴,也是最憋屈的一年,原本以为先帝没了,她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后,风光无限,可谁曾想到,顾廷菲和平昭公主两人联手,拿出了该死的先帝遗诏,父亲那些罪证被呈上来,李氏家族彻底覆灭。
她不在是后宫里独一无二的太后,程太后入宫了,因着她是大公主的生母,皇帝的嫡母,那些人瞧着李氏家族覆灭了,朝中父亲的党羽都被清楚干净了。在后宫里,她说话人微言轻,有时李太后甚至在想,她这些年在宫里到底得到了什么?
被先帝欺骗了这么多年,她一点都不后悔掐死先帝,他该死,该死,居然让顾廷菲和程子墨的嫡长女曦姐做皇后,她还那么小,什么品行都不清楚。先帝又让程子墨辅助皇帝,就没差将黎国的江山社稷捧给顾廷菲了,让顾廷菲成为黎国尊贵的女子。太后对顾廷菲恨得咬牙切齿,本想着能让程子墨屈服在她膝下,做她的裙下之臣,偏偏程子墨骨头硬得很,软硬不吃。
他们两人又做戏假和离,李太后在宫里沉浸这么多时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顾廷菲狠狠的踩在脚下面。蓝莓知道李太后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时不时的会发脾气,她弓着身子走过去,低声道:“太后,该就寝了。”
皇帝瞧着大公主和程太后母女俩的亲昵,眼底露出一丝羡慕之意,但很快被他遮掩好,他得回寝宫了。程太后和大公主望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母女俩对视了一眼,默不出声。每每想起顾侧妃和惠太妃偏爱皇帝,程太后心底总有些怨气。
大公主倒是仰着头,道:“母后,往后能不能对皇帝好一些,他毕竟没了祖母和母妃。往后在这宫里,我们还得指望着他。”
这倒是提醒了她,李太后不足为据,不过空有太后的虚名罢了。倒是大公主,等过今年,皇帝成年了,便能执掌朝政。到时候,大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妹妹,求娶的人必定不在少数。身在贵族之家,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做不了主。程太后搂着怀中的大公主,暗自发誓,此生一定要替大公主找一门好的亲事。
李平一身疲倦的回到将军府,发现李锐坐在大厅等着他,似乎不相信,抬起头看了皎洁的月光,天色不早了,李锐等他作甚?李锐早就疼的不耐烦了,可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易的离开。就这么等着,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可算将李平等回府。
也没问李平这么晚在何处,李锐亲昵的拍着李平的肩膀,道:“大哥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承恩伯府陪大哥一起守岁,走。”
被李平后退了两步,拒绝了:“大哥,多谢你的好意,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陪着大嫂和孩子们。”
“三弟,大哥知道你不喜欢周氏,守岁之夜还是跟大哥回去,大哥都等了好些时辰了,你大嫂和孩子们早就等着你了,走,别拒绝大哥了。想来母亲在天上也会乐意见到我们兄弟俩在一起守岁,走吧!”李锐丝毫不给李平拒绝的机会,一把将李平拖着带走了,又一次提到了母亲,李平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