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神仙降临也救不了周氏,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周氏安安心心的走。李鸾依偎在苏明和怀里,默默的哭泣着。
周奇朝平昭公主看了一眼,她立马会意的颔首,示意周奇放心,今晚有她在,李太后不敢对软软怎么样。软软的容貌小,还看不出什么来。加上顾廷菲和平昭公主等人已经事先跟软软说了,千万不要说出顾廷珏的名字,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软软已经铭记心中,知道大人们的脸色严肃,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事。平昭公主带着曦姐、软软坐上最大的一辆马车,周奇和程子墨夫妻俩各自坐上一辆马车,如此一行人便前往皇宫。
去年因着先帝驾崩,瓦剌战事,朝堂之上的事繁忙,大家伙都没好好庆祝。今个是初五,新的一年开始了,众位大臣带着家眷在宫里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蓝莓询问李太后是否参加宫宴,李太后扬唇:“自然得去,为何不去,哀家还得盛装打扮!”她不去便让程太后抢走了她的位置,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她一争高下。
平昭公主和顾廷菲一行人到了宫里,被宫人们领着到了延年殿,不少大臣们带着家眷到了。路上顾廷菲知晓了李鸾母子因着周氏的身子不适没有入宫,有些心疼罢了。在不远处看到了周兰蝶和李平熟悉的身影,众人对视了一眼,便各自坐在席位上,等待着两宫太后、皇帝和大公主,就开始开席了。
没一会,程太后带着皇帝、大公主来了,坐在上位。皇帝朝曦姐看过去,曦姐别过脸去,她可没忘记,昨晚下棋输给皇帝,连着输了五局,太没有脸面了。等这几日回去得好好练练投壶,不能再输给皇帝了。
这时,李太后也来了,一身绛紫色长裙,盛装打扮,雍容华贵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坐下来后,就示意宴会开始开席了。歌舞起了,众人们开始吃起菜来。李太后拿起手中的筷子,把玩着,忽的目光落在平昭公主身边的小姑娘身上,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于是李太后便对着蓝莓嘀咕几句,只见蓝莓朝她们走过来,顾廷菲心里咯噔一下,飞快的遮掩住眼底的心思,镇定下来。这个时候一定得冷静,不能让人看出什么来。
蓝莓将软软领到李太后跟前,李太后夸赞了一番,又不经意的问道:“软软,嗯,是个好名字,不知道你的母亲如何何在?”果不其然,问起了软软的生母。
顾廷菲捏着掌心,她早就教过软软,千万不能说出顾廷珏的名字,那不但会置顾廷珏死地,还会害了软软和周奇父女俩。
软软随意编造一个姓氏糊弄李太后,她颔首道:“哦。”按照软软的年龄测算,她的生母应该是周奇在京城中时候有的孩子,只是李太后总觉得软软太过熟悉,总觉得再哪里见过,回头得让蓝莓仔细去查查。李太后丝毫不遮掩对软软的喜欢,程太后倒是眸光微闪,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将曦姐带到身边来,这好似在跟李太后打擂台一般。
李太后宠爱软软,皇叔的女儿郡主,程太后宠爱曦姐,未来的国母。
苏东楼垂丧着脑袋,满脸的不高兴,眼尖的看到李鸾将周氏哄睡着了,跟在李鸾身后到了院子外。
李鸾斜看了他一眼,道:“楼儿,你莫不是还惦记着曦姐?”
“母亲,我和曦姐是很好的玩伴,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她?就因为曦姐日后要做皇后,那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哪有这样的道理,等明日我得问问曾祖母。”苏东楼气愤不已的捏着拳头,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擅自决定他交朋友的事?
李鸾微微动容的上前,轻拍着苏东楼的肩膀,沉声道:“你是男子汉,将来会成为苏家的顶梁柱,你和曦姐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又能如何?她日后是皇后,你是臣子,君臣有别,你必须得遵循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楼儿,父亲和母亲还能害了你不成吗?你和曦姐的感情越深,对你们俩越不好,你想要朋友,要玩伴,可以找其他的人,唯独曦姐不行。楼儿,你七岁了,长大了,母亲和父亲不会害你,听话,好不好?”
蹲下身子轻柔的抚摸着苏东楼的小脸蛋,因着周氏身子不太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李鸾有些心力交瘁。
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苏东楼径直的摇头:“不好,母亲,他们不是嫌弃我,或者就是巴结讨好我,我不喜欢跟他们做朋友,只有曦姐她不嫌弃我,也不讨好我,我喜欢这样的朋友。母亲,你和父亲多虑了,我和曦姐只是朋友而已。”
因着父亲是朝中权臣的关系,那些人一见到他来就巴结,苏东楼不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就算那些人遮掩的太好,他还是能从他们眼底看到深深的鄙视,其中的原因他知晓。
从下人们口中知晓母亲曾经嫁过人,之后才嫁给父亲,他们嫌弃母亲,又碍着母亲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不敢说什么罢了。面子上对你恭敬,骨子里却是嘲讽看不起你,这样的朋友,不是真心与你相交的朋友,苏东楼觉得不要也罢。唯独曦姐,将他当做普通人,没有刻意的讨好奉承,也没有对他的嫌弃,相反,跟他相处的很好。
李鸾无声的摇摇头:“傻孩子,你啊,就是记不住母亲的话,往后有你苦头吃的。罢了,时辰不曾了,别等你父亲了,快些跟着嬷嬷回屋早些歇着,再过些日子,你父亲就要送你去书房了。”这是夫妻俩商量好了的事,苏东楼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性子跳脱,不愿意受到拘束,这当然不行了。
苏明和在朝堂之上看似风光无限,可实际上,没那么简单,他得教养好膝下唯一的嫡子,日后就算苏东楼不能撑起苏家的门楣,也别辱没苏家和镇国公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