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杰将小仓带了回来。
“它现在是你的宠物,成日往殿下那里跑算什么?”苑杰沉着脸将小仓重重一扔。
小仓落在初四怀里,吱了一声,叫声听上去说不出的委屈。
初四低头,趴在她怀里的小仓刚好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
小仓乌漆漆的眼睛此时漫着一层水雾,既伤心又委屈。
它将爪子里的丹药往初四手中一塞,随即紧紧勾着初四的衣襟,粉色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随时会掉下眼泪来。
初四一滞,抬手轻轻顺着小仓的毛,抬眼看向苑杰,声音软糯糯的,“哥哥,小仓只是担心殿下……”
“难不成苑大人以为,是师妹派小仓前去打探什么?”晏生打断初四的话,他的语气有点冲,明显带了情绪,“且不说师妹没有这样的心,就算她真有这个胆,小仓也不见得会听她的。”
“我自然知道。”苑杰眉头一拧,“但旁人可不见得会这么想。”
晏生微怔,心里的愤慨和不满一下堵在那里,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如今的情况,你们都很清楚。尽管刺杀对于殿下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但殿下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有人巴不得殿下死,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这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可清楚?”
“他们不但盯着殿下,盯着我等,也同样在盯着你们。小仓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小不点儿契约,如今却频繁的往殿下身边跑,这给旁人传递的是什么讯号?”
“就算你们问心无愧,可你们能阻挡旁人的窥视和揣测吗?你俩是谁的人?是殿下的人?还是敌人的人?”
苑杰视线扫过晏生和初四,语气冷凝,“这一段是非常时期,你们最好谨言慎行,否则真出了什么事,就算我想帮你们,或许也无能为力。”
“明日起,你们每日恢复训练。”说完,苑杰一拂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就像一阵风,只一瞬,他的身影就消失了。但初四却觉得,屋里莫名多了一股寒意,像是冬天提前到来一样。
“莫名其妙!谁要做谁的人!谁又想做谁的人!”晏生咬着后牙槽低咒一声,“他这是在殿下那里受了气,拿我们出气吗?”
“师兄别生气,哥哥他,应该是为我们好。”初四轻叹一口气,“他是在暗示我们,这个时候最好别和殿下走得太近,别让人真将我们划作了殿下的人。”
“暗示?别走太近?”晏生蹙眉,直性子的他没那么多弯弯绕,只觉得苑杰不可理喻,“既然如此,那他此前就不该让我前去为殿下抚琴啊!”
“若哥哥不让师兄前去,才真的会惹人生疑。毕竟,师兄擅长抚琴的事众人皆知啊。”初四眨眨眼睛,“你忘了?那个二殿下要来了。”
晏生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
而此时,苑杰站在云弄床榻前,低声禀告,“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提醒他们了。”
躺在床榻上的云弄眸子动了动,抬抬手,苑杰悄然退下。
云弄的手指摩挲着手心里一根乌黑的发丝,气息愈发萧瑟……